昼夜温差大,岛城的夏夜是微凉的。海风从窗角灌进来,吹不熄身上燥热,倒让欲火更盛。
仪狄很美,殷泽在第一次见她时就下了这样的定论。案发那晚她穿了米色长裙,裙摆缭绕下一双纤细足踝,走动间荡出克制的风情。队里在闲时聊过这桩案子,说高群年近五十,而仪狄只二十出头,又生得这样好看,二人间的情状因果是不言自明的。
此刻她伏在他身上,殷泽接了她抛过来的水色波光,便不由冒出些有的没的念头。不论二人为何结为夫妻,仪狄和高群的婚姻定是很不如意,否则她怎幺会半点儿不伤心,甚至头七还没过就想着和别的男人上床?
仪狄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只是觉得这男人好奇怪,明明硬得不行了,面上仍是平静如水。他有张英俊到近乎古板的脸,没有一丝差错的骨相担着恰到好处的皮相,是那种高分却没什幺亮点的面容。唯有鼻梁上一颗褐色小痣赋予他两分多情,仪狄拿指尖蹭了蹭,轻轻吻上。
似乎是因为她擦了口红,所以这个栖在鼻尖的吻带了几丝香腻。两瓣唇很柔软,殷泽被这预料不到的温柔惊到心悸,以至于血液在体内狂乱逃窜。
感受到殷泽稍乱的气息,仪狄很是满意。他尽力遮掩了,可眼中的惊慌还是流露些许,像一只小鹿死到临头的无用挣扎,可怜得仪狄想现在就端起猎枪,让子弹穿过他心肺,灼出满地鲜血。
不过她不会,这是最低级的猎手才会做的无脑暴行。她会带他回家,把他腿上的捕兽夹取下来,温柔地爱他。她将爱他,如空气那样自然充沛。最后她收回这些爱,由他在真空中窒息,在痛苦的顶点补上致命一枪。
“想要我吗?”
她吻着殷泽眼角轻声诱惑,仿若伊甸园中坏心的、勾引人类摘下苹果的蛇。
殷泽咬了下唇,眼底噙着几分无助。想要。可是“想不想”与“能不能”是两码事,只受欲望驱使行事,那是兽类。所以他摇了摇头,浓黑的睫羽沉静非常。因为四肢依然软着,他只好再次请求仪狄不要再继续这样出格的行为。
仪狄从鼻腔中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嗯”声。她迫不及待想知道,殷泽顶着这张矜贵的面皮叫床时,是个什幺勾人样子。
她不再伏在他身上,而是在他身旁侧躺下来,下颌微微抵着他的肩。殷泽挣扎着无力的身子想坐起来,被她一把按回去。
“别乱动,我喜欢乖点儿的。”
“我不要你喜欢!”
他似乎终于被逼急了,语气里带了些凶狠怒意。可笑的是,他在意识到自己口气不佳后竟对仪狄说了句抱歉。
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吗?仪狄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有趣的人。她看了眼手表,不耐地“啧”了一声。不知道是药效太慢还是殷泽自制力非常,总之她有点儿等不及了。
而以为自己只是醉酒的殷泽正在失控的边缘勉力挣扎。身体不像方才那样无力了,可是他不敢动。仪狄穿着双尖细高跟,血般艳红的羊皮裹着白嫩纤足,此时正踩在他裤裆处磨蹭。
殷泽头一次觉得女人的脚可以这样情色,他甚至庆幸仪狄给自己戴了手铐,否则他一定要抓住那双骨感的足踝,情难自禁地亲吻。
她的脚踝不似她的面容那样有着娇妍颜色,而是于冷白中吐露脆弱,深雪薄冰塑砌出一般。单薄的皮肉下隐着青色血管,让他想在上面咬出凄惨伤口,尝尝她的血有没有放荡味道。
殷泽被自己不受控制的想法吓到,兼之仪狄露骨的逗弄,性器竟跳了几下,并吐出些黏液落在内裤上,湿滑地贴着皮肤。
仪狄明显感觉到了,手掌探去他身下,没几下就解开裤子。殷泽的性器同他的长相一样,每一寸都透出标致。她抚着饱满的囊袋和粗长干净的棒身,心想这就是造物的准则。他是所有人类中最标准的那一个,不过分暗淡也不过分绮丽,多一分少一分都是差错。
性器被仪狄握着套弄,殷泽吐出焦躁喘息。他看过A片,也自慰过,但她的手复上来时,和以前所有的感觉都不一样,仿佛她在五感之外生生强加给他第六种感觉。
她的身子本是温的,可这会儿他热起来,她就变成了一汪凉泉,引着焦渴的他去饮。
殷泽脑中有些混乱。如果酒劲没过去,他怎幺会有力气将仪狄压在身下?如果酒劲过去了,他为什幺没法制止自己的行为?
他没再想下去,因为一转头就看见仪狄荡在空中的细白脚踝。他知道自己不该,却又忍不住将心头不可言状的火气全部撒在这只足踝上,他像缉拿嫌犯那样缉拿它,又像野兽噬咬猎物脖颈那样啃咬它。
都怪仪狄,她坏透了,不是吗?
俯下身时正对上她的红唇,口红有些花了,凌乱地躺在饱满唇肉上,像只烂熟的苹果。
殷泽没犹豫地采撷。
她坏透了,他也不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