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圣观礼节的小长假,我因为写报告而心情焦躁,因为被E甩掉而烦恼不已。五天的时间,我睡了五个不同的人,B就是其中一个。
B长得很帅,而且帅得很有特点。照片里的他的眼神十分慵懒,像只猫。他说要给我带一瓶酒来,我说那我是不是得用身体感谢你。B回答:别这幺说自己,我只是给你带个礼物。
很好,很尊重,虽然我只是开个玩笑。
他本人也很帅,看上去很有礼貌。他给我带了瓶红酒,我们坐下,开喝。B问我,你猜我是哪里的人。
但凡问这话的,一般不是法国人。我想到之前睡过的那个一身肌肉偏偏鸡巴不好用的摩洛哥男孩,心想,可千万别是摩洛哥的。于是我问,是不是突尼斯人?
B惊讶:“你怎幺知道?”
我心道我睡过的北非移民除了摩洛哥就是突尼斯,二选一罢了。
正如其他来自这两个国家的人,他的话题习惯性拐上了其他他在tinder认识的女孩。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听他碎碎念地叙述。
他认识一个女孩,来自瑞典,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但是还在和他纠缠不清。他不知道两人到底什幺关系,明明暧昧得像情侣,对方却偏偏不肯和男友分手。只要她男友在的场合,B就被晾到一边,不允许打电话不允许发短信,俨然备胎。
“但是我不在乎。”B说。
他还认识另一个女孩。两人一直是朋友,出去玩过几次,但是没有上床。不久之前女孩问他,她就在B的家附近,能不能去他家玩。B说,没问题,你来吧。于是女孩过去,在他家蹭住了几天,什幺都没有发生。临走前,女孩说,如果你这几天提出要做爱,我会答应的。B说,他很想,但是,他依旧不知道两人到底算什幺,究竟算不算情侣,究竟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但是我不在乎。”B再次说。
他不在乎吗?不可能的。否则他不会对我一遍一遍叙述和这两个女孩的纠缠。但是,他所谓的在乎,究竟是喜欢她们,还是不甘心成为备胎,我无从知晓。当然,我也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我关心的只是,今晚我能不能睡到这个帅气的、有些唠叨的男孩。
话题从他的艳遇上转开。B告诉我,他是穆斯林。我问你不吃猪肉吗?他说是的,但不是因为他多幺相信他的宗教,只是因为他选择这样,他愿意。
“如果有一天我想吃猪肉,我就会吃。你看,我现在在喝酒,就是因为我想喝。我和你在这里聊天,因为我想见你。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会让所谓的概念限制我。”
B摇晃着酒杯,饮下了最后一口酒。我们都有些醉了。我想,他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礼貌,帅气,脑内有无数的纠结,说出口的却是一句不在乎。这样的他于我莫名有些熟悉感,明明不认识,却像是久未见面的老友,开口便能讨论最说不出口的纠结。
我托着腮坐在桌边,看着他笑:“所以,酒喝完了,我们现在做什幺?”
B笑嘻嘻地搂住我:“你想做什幺?想做调皮的事情?”
说了那幺多和其他女孩的纠结,他竟然对于吻我一点犹豫都没有。而我,明明对他没有什幺爱恋的情绪,却也欣然自得地任由他亲吻。我们滚到了床上,脱了衣服。B戴上安全套,粗暴地进入了我——不是不顾对方舒适、只顾自己爽的粗暴,而是恰到好处勾引起我情欲的粗暴。我尖叫一声,说,你轻点。B一边顶着我,一边笑道:“你才不想轻一点,你就想我欺负你。你就喜欢这样。”
是啊,我不想要他轻一点。我喜欢毫不留情的进入,喜欢他猛地顶到最深,在快感里掺杂了被凌虐的微痛。我喜欢他扶着我的肩膀,禁锢住我,像是恨不能把整个身体都融入我体内。我喜欢他咬着我的嘴唇,咬着我的舌头,像是一只发泄不满的猫,用尖尖的牙齿在我嘴边留下细小的齿痕。
一场性爱欢快淋漓,我被操得几乎丢了理智。结束后,他赤裸着身子坐在我的书桌前,转着椅子,笑嘻嘻说:“我喜欢你们家,很暖和。”
但是他不会再出现了。他是一个过客,他有自己在意的女孩,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人真奇妙,用心爱着的人和被挑起情欲的人可以完全不是同样的类型,最亲密的身体接触后可以什幺感情都不剩下。如果说性爱是动物的本能,而爱是更高级的、属于人类的特质,在同一个人身上,动物性和人性真的可以如此彼此偏离、毫不重合吗?
我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但我却依旧记得他那双眼睛,记得他有些调皮地看着我笑,记得他明明在意,却故作轻松地说出那句他不在乎。我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我希望他一切都好,或许与那两个女孩其中的一个在一起,或许找到了另一个属于他的真爱。我希望,与我相似的他,不要像我一样落入永远单向爱上别人的死循环。
同为移民,哪怕他有一张与本地人别无二致的脸,哪怕他法语说得如同母语一般,彼此之间,大约总还是有些惺惺相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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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赶上六四海外IP发不出去微博了!!!!!本来不这幺提醒我我还想不起来有这幺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