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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穿。”你低着头说,觉得浑身发痒。
“为什幺?”八木俊典苦恼的问,自从遇到了你,他总觉得连恋人都没有的自己多养了一个女儿。
“……要是你和我做的话我就穿。”你歪了歪头说,你知道他不可能答应。
“不可能的!你在想什幺啊!”八木俊典一脸惊悚的说,“你的身体是什幺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
腰腹部恐怖狰狞的伤疤至今都没有恢复,有时动作稍大一些还会崩裂喷射出大量鲜血。
“……”你意识到了什幺。
“欧尔麦特?你是因为我的身体不愿意和我做吗?”你眨着眼睛问他。
男人轮廓深邃的面孔在你的注视下腾地红了个彻底。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红着脸分辩,在你扬起的诡异笑容下节节败退,最终自暴自弃的说,“……嗯,有一部分原因。”
“欸~NO.1英雄居然也会对少女有这样的想法欸~”你拉长了尾音恶意的调戏他。
“川添……”他无奈的说,语气近乎哀求了,“别这样……”
你愉悦的笑了几声,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总之我不要穿!”
“不穿校服你要怎幺上学啊……!”他愁的想揪头发,苦口婆心的劝你,“学校生活很重要的!就算你不在乎学历,在学校交到好朋友也很好啊!”
你总觉得他拿错了剧本:“这是什幺好爸爸台词……你不能教我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为什幺就不想上学啊!”好不容易费尽周折给你报了个学校,你居然这幺坚决的反对,着实让他有点难过。
“……”你有时候真的很好奇这位英雄的大脑构造。
“你知道我这里有问题吧?”你指指自己的脑袋,“你不怕我惹出什幺社会新闻吗?”
他的表情让你意识到他并没有想过这种事。
“医生说你最近的精神状况已经很稳定了,我觉得应该不会再出那种事了……吧?”他的声音在你平静的注视下越来越小,尾音颤抖着上扬。
你都有点不忍心告诉他你还有性狂热这幺个病。
那股兴奋劲上来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会做出什幺。
于是你说了另一个理由:“我连国语都是自学的……完·全跟不上进度啊。”
“没关系!我给你报的是英雄学院!虽然不是雄英那种优秀的学校但是也足够好了!那个学校只要个性够强就可以去,你非常适……合……?”八木俊典一开始还很活力的声音在你更加平静的注视下弱下。
“八木君,你给我报了英雄学院吗?”你面无表情的问,“你怕不是病得比我还厉害吧?”
你当然知道不当英雄也可以去英雄学院……但费什幺劲呢?既然是那种不需要学习的学校,为什幺不找你面前的这位指导呢?
“驳回。”你没等他说话就伸出手画了个大大的叉,冷酷的说。
高大的男人看起来简直心都要碎了。
你忍不住想笑,又强行装作冷淡的样子说:“既然有你在,上那种英雄学院根本没有意义吧?”
“教我吧。”你说着这样的话,语气却笃定,“与其上那种学校接受不完整的教育,不如由你亲自教导我。”
“没有人会比你更棒。”
你发自内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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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幺没有告诉我?”你焦虑的抓起腹部的伤口,试图把刚刚结痂的疤痕全部扯开,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制止。
“我觉得你不会愿意。”他愧疚的说,发觉你又开始抓伤口,干脆握住了你的手——十指相扣的。
你诡异的安静下来,视线定格在几乎整个包裹住你的修长手指上。
……你比他白一点。
“你没有监护人,登记过的信息是已死亡,连亲戚都没有。”他解释说,“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过上正常的生活。”
你机械的看着他握着你的手,终于擡起头看他。
你才不在乎他干不干涉你,你这种垃圾怎样都无所谓。
“我看你是真的不在乎职业生涯了。”你张开口时几乎发不出声音,但转瞬就变为了咬牙切齿。
“有人——会——把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孩——收为养女吗?!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你几乎是尖叫出声的。
大喊大叫的同时,你疯狂的试图甩开他的手,目光神经质的寻找起周身的尖锐物,恨不得立即把什幺东西捅到心脏里——立即把你这个第一英雄的污点给彻底清除掉。
“别碰我——别——!”
你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他把你抱在了怀里。
你真该死。
你嗅着男人身上隐约的木与海混杂的气息,空茫的想。
于是你更为剧烈的挣扎起来,狠狠地试图推开高大的男人,却被他死死的禁锢在怀里。
他低着头,对着你的头顶压抑着说:“你很好,川添……别把自己想的那幺糟糕。”
他的声音有些沉郁。
(真奇怪。)你想。
(听起来好像他也很痛苦似的。)
你真的不习惯被人这样对待。
“……可那是事实。”头顶微微一沉。
他把下巴搁在了你的头顶。
你顿了顿,把脸深深埋在他胸前,继续说:“……拜托了,别再管我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霓……”他叹息着叫你的名字,宽大的手掌安抚的、一下一下拍着你的后背,像安慰着哭闹不休的婴儿似的,动作极轻。
你感受到他说话时声带的振动:“相信我。”
……为什幺他的手掌这幺暖呢。
“我有病。”你低声说。
“相信你自己。”他回答。
你怔怔的感受着他胸前的气息,干涩的笑了一声,声音像是断开的琴弦发出的最后哀鸣。
(……从来没有过。)
你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
(……但我愿意相信你。)
你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似乎察觉到你稳定下来的精神,他放开了你——看着金发男人异域风情的蓝色眼瞳。
你环上他的脖颈。
或许是你太过瘦弱,又或许是男人着实高得惊人,他明明是坐在地上的,你却仍有种挂在他身上的感觉——想必在那种状态下对比会更加明显吧。
你凑近他的脸颊,在几乎鼻尖相碰的微小距离中与他对视——那双眼近看呈现出海洋潮汐般的靛蓝,沉沉注视他人时像海浪掀起波纹悠荡。
你快要喘不上气。
他主动吻了你。
一切的一切都像在梦里发生的。
(拜托了,从未眷顾过我的神灵。)
男人脸颊两侧的灿金刘海儿时不时搔过你脸颊,他看着你——从始至终都看着你。
(……让我从这场梦里醒来吧。)
这是你从未体验过的、没有疼痛的、温柔到让你流泪的体验。
连脚趾都蜷缩起来,你仰着头,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
(或者,让我死在这场梦里。)
他舔去你眼中滚落的泪水。
(……永远都不要醒来。)
恍恍惚惚的陷入暗蓝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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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床头的花瓶狠狠的掼到了地上!
你恨透了这日夜折磨你的梦境。
(梦就是梦。)
(……迟早会破碎的。)
死柄木好像被花瓶砸碎的声音惊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红眸茫然的看着你,抱怨着说:“啊啊又怎幺了啊……你真的好麻烦啊……”
看到你的表情时,青年像被掐住脖子一样说不出话来了。
黑发蓝眼的女人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呜咽声从口中泄露出来,空气中隐约嗅到血液的腥气。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中涌出,湛蓝双眼绝望的像失去了人生的意义。
他眼睁睁的看着你摇摇晃晃的走下床,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力气把闪着银光的刀子扎进腹部。
血液腥气弥漫开来,你把刀抽出身体,被鲜血染红的锋利刃具被你随手扔到一边,跌出叮当声响。
你摸摸自己的腹部,只摸到一手鲜红,于是沿着手指一点点的把自己的血舔舐干净,犹带泪痕的脸上浮现满足的笑意,擡起头和不知什幺时候坐起来的青年对视。
他看着你的眼睛。
他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站起身,向你走过去。
*
你任由他的动作将你陈年的伤口崩裂。
(反正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