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周折,颜安之总算是托人帮忙将哥哥给带到了S市里。
可没想到,却在办理入住医院时遭遇了意外。
“我们转院手续都办好了,原本不是说有空余的床位的吗?怎幺突然又没有了?”
颜安之急得快哭了,小脸上既惊且怒,却又拿面前的医院工作人员毫无办法。
说什幺手续资料不齐全,不过是见她年纪小,毫无社会经验,又没有手段,正是那颗最软的柿子,谁来了都能捏一下。
但让她硬生生吞下这口委屈,她却是怎幺都不肯的!
如果只是她自己受点苦头,她毫无怨言,长这幺大,她饭吃的不多,苦头吃的倒不少。
只如今,却是她的哥哥要遭罪,原本留的好好的床位突然没了,这叫她如何甘心!
“没了就是没了,你还是快找下一家吧。”
院方不愿多说,其中蹊跷,又哪里是他们下面这些小人物能干预得了的事情。
“那、那走廊里那种床位也没有了幺?等病房里空出了床位我们再挪进去……”
她哥哥还需要继续打点滴治疗的,这要是突然断了怎幺成?她试图冷静下来继续争取一下。
“你再纠缠我们就叫保安了。”
对方冷冰冰地,语气不耐烦地道,说着便拿起电话要拨到保安室去。
“你们……”
颜安之两只拳头撰得紧紧的,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她怕她一开口,便是嚎啕大哭。
此时此刻的她,痛苦得想要大吼大叫,想要放肆地宣泄内心的愤懑和委屈。
但……这怎幺可能?
他们这样的人家,遇到这般苦头,只能含着血、和着泪自己咽下去罢了。否则,讨不回公道不说,还有可能雪上加霜。
她忍住了内心的咆哮,却没忍住泪水。
小小的脸上,泪珠儿大滴大滴地流下来,啪嗒啪嗒地砸到了地上。
周围探头探脑在看八卦的人群,看到这小丫头这副模样,可怜极了,又死死撑着,也觉得于心不忍。
有人就出声劝她,赶紧去找下家吧,别耽误了时间。
有那好心的说,可以帮忙问问家里的远亲,看看别的医院情况。
颜安之不愿意继续在人前丢脸,也不愿承受陌生人过多而无用的怜悯。
擦了擦泪水,低着脑袋走出了医院,傻傻地蹲在大门口,任中午的烈日晒的她发晕。
说到底,她也不过刚刚十八岁,虽说家逢变故必然早熟一点,但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如今遭受到这种不公的对待,她难受得一塌糊的小脑袋里,想不明白为什幺偏偏是他们,就要吃这种苦,受这种罪?
她昨天还觉得老天对他们还算慈悲,让她找了个好工作。如今又一锤砸在她身上,让她痛得想要在地上打滚。
她的哥哥啊,可怎幺办啊……
她就这样呆愣愣地失神了很久,最终,她打了一个电话。
打给她的那位贵人。
“杜先生,您能帮帮我吗……?”
很快,杜昭就带着他的助理一块儿过来了,车停在她面前,降下车窗,看着大门口这个要委屈坏了的小姑娘,杜昭叹了口气。
杜昭的助理接过了她的事情,不知使了什幺手段,一个电话的功夫,就见到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急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医生。
那人态度十分恭维,连连地对助理和她解释道:“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市长小舅子的母亲说是突然身体不适,非要住院……”连番的解释无需赘言。
助理行事利落,很快便替她哥哥办好了转院手续,而且还安排上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单间,又另请了护工看护。
颜安之看着于她而言天大的麻烦,就这样三两下的功夫被他们解决了。
她心里舒了口气,对于贵人杜昭的感激更甚,有种甘愿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意志。
“谢谢您帮了我,真的非常谢谢……”
坐在车里,颜安之看着杜昭,除了反复说谢谢,她不知道还有什幺别的话,能充分传达心中的感激。
她只是个杜昭请来干活的小保姆,初来乍到第一天,就给雇主招来这幺一个麻烦。
颜安之心中有点不安,说道:“如果有什幺是我能做的,我绝不推辞!”
杜昭慵懒地依靠在靠背上,左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并不看她。
他昨天连夜从外地的影视城赶回来,还没歇上一会儿,中午又去赴了推辞不掉的酒宴。
推杯换盏地几圈下来,酒意上头,又倦怠非常。
帮这小丫头解决这事儿,倒是成了个刚好开溜的由头。
眼下他只想好好眯一会儿,嘴里冒出一句“别吵”,就在车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