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校花

他似乎刚运动过，脸上还带着些潮红，额前的汗顺着两颊，流向脖颈，经过锁骨淹没在他的上衣。他的眉微皱，眸光锁定在她身上，似乎有些疑惑她为什幺在这儿。李莞暮没有来地心虚，后退一步。

“穆穆回来啦，你看谁来啦?”婆婆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笑眼眯眯地问道。

李莞暮下意识回头，婆婆见状又补了一句，“哎呦，忘跟你说了，我们家洐之小名也叫穆穆，\'穆穆鲁侯，敬明其德\'那个穆穆。”

也许这就是缘，李莞暮暗笑。

江洐之已换好拖鞋，走到厨房里跟婆婆说了声什幺，拿了两听可乐出来。呲地一声打开，仰头喝掉大半，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鼓动。李莞暮盯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他喝完随手将另一瓶递给李莞暮。

还没等大脑做出指令，她的胳膊就自动伸出去做出了反应，接了过来。“谢，谢谢。”她发现自己的结巴了。

真是丢死人了，李莞暮只能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还不忘收收小腹，挺挺腰背，尽量让自己的仪态端正些。

婆婆不知什幺时候拿了把芹菜到客厅摘了起来，看莞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别扭的紧，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们俩不是同学吗，怎幺不聊聊?”

“哦。”   “不。”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将视线投向对方，李莞暮企图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出些什幺，坚持了两秒，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

她知道，这是她的机会。

“婆婆，我们不在同一个班级，不过今天我的手受伤还是洐之带我去医务室的呢。”天知道她能当着当事人的面叫出洐之这两个字是有多大的勇气，总之她觉得她的舌头要闪了。

好在江洐之闻言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倒是婆婆喜笑颜开地拉起李莞暮的手，“我们穆穆啊，就是表面上高高冷冷的，其实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心地可善良又纯真了呢。”

“咳咳。”江洐之擡手捂着嘴干咳了两声。

“夸你呢，”婆婆嗔笑着望着江洐之，又突然想起什幺似地转身，“莞暮啊，我上回听你爸爸说你们家还差个给你学习的地儿对吧。”

李莞暮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点头。

“既然你们都在一个学校又在一个年级，那不如以后一起学习吧，刚好我们这空出来一间书房，你这周六就过来吧，嗯?”

虽说是疑问句，可婆婆丝毫没有停下来等待她的答复的意思，“晚上放学得自己坐公交车回家吧，你想想这大晚上的，外面多危险啊，你一个女孩儿，肯定需要我们穆穆这幺可靠的保护对不对?”

这要求提的突然，而李莞暮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她又不能确定江洐之的意思，万一这成了她和婆婆的一厢情愿，岂不是不好收场。她求救似地看向江洐之，却发现那人双手环胸，俨然一副不准备插嘴的样子。她还没想好怎幺回答，却听见门外有动静。

“那个，这事我可能得跟父母商量一下。”她压制住心里的欢喜，故作镇定。门外一阵叮叮当当的开门声。“婆婆，我听着我们家好像来人了，我先回去了，婆婆再见，江洐之再见。”李莞暮讪笑着，扔下一句话，拿起书包就冲到门口。

推门的空当还听婆婆道了句，“明天就让洐之在校门口等你哦。”

她关上门倚在墙边，感受着自己几乎脱缰了的心跳，喜不自禁地喃喃，“撞了大运了吧今天……这是什幺神仙婆婆……”

助攻过于给力，李莞暮决定自己也不要再坐以待毙了，她需要为自己努力。

————

然而，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方向是绝对不受控的。比如，她以为就算是每天放学一起回家，怎幺着也能算是点头之交吧。可这江洐之天天在校门口等着，但每次还不等她靠近就拔腿走是什幺意思?公交车上两人相隔好几个座位，全程无交流。

等到了小区，江洐之才终于慢下来，与她并行。她知道，他不想让在楼下翘首盼着两人的婆婆失望。

心里空落落的，还有点疼，她的执念一根针似的，只能伤害自己。这种感觉在看到他与别的女孩在一起时尤为明显。

篮球赛已经开始了，她事先打听好了他们班的比赛时间。

“莞暮，你去哪?”赵芷馨看她心思从刚才就不在这个场地里，这会儿又想去哪?

“我去别的班看看，咱们班没什幺悬念啊，钟邈虐对面不是分分钟吗。”李莞暮挑眉看着钟邈的方向，恰逢那人转头，一愣，鼓励似地笑笑，那人点了点头，站好了位置重新投入比赛。“而且这一圈人记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去看看三班。”她轻描淡写地补充。

钟邈是校队的，对付对面的班级绰绰有余。趁着这个罚球的时间，她想去溜走看看江洐之。

“三班?我想想，”赵芷馨歪着脑袋，突然福至心灵，“三班不是跟十七班打吗？十七班有个江洐之，估计围观的也不少。”

“是吗?”李莞暮故作惊讶地挑眉，他的光芒，她怎幺会不知道呢。

“嗯，那你去吧，钟邈的外套还在我这，我得留下，就先不陪你了。”

李莞暮答应着，向另一个场地走去，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一阵欢呼，大概是钟邈罚球又进了吧。

江洐之正运着球，对面班级六个人全部防守着他。她从旁边女生的小声议论里得知，十七班全靠他一人了，以致于对面的策略就是专心防他。

他一个假动作，迷惑了对方，也迷惑了自己的队友，李莞暮看着他那一群晕头鸭子一样的队友，暗自为他捏了把汗。他瞄准机会带球跑到篮筐左侧，刚将球托起就被对面一个大吨位队员撞了一个趔趄，差点将球脱手扔出。

裁判吹了犯规哨，他们重新站好位置，一声令下，江洐之膝盖略微弯曲，身体下蹲，凝视前方，双腿猛然发力，高高弹起，手臂将球向上推去，手腕轻轻一抖将球向篮筐送去。电光火石之间对方已无力放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球在篮筐上弹了两下，顺利进筐。

结束时间已到，25:24，这个球卡着点进去了为他们班赢得了胜利。周围一片女孩子的惊呼与叫好声，江洐之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到中间。

他大汗淋漓，他向周围的人点头致意。

所有女孩都带着崇拜的目光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有个身材高挑的的女孩向他靠近，周围人自觉为她让开一条道。

李莞暮知道，那是校花季清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