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听出现在骊鼙的将军府时,骊鼙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精彩了。
他在整理着一些简策,管家来报说有位姜公子求见,而且还附上了一件他的信物。
他有些不惑,“那便有请吧。”
得了允许,“姜公子”很快便在管家的带领下进绕过九曲回廊进了将军府内厅。
骊鼙擡头一望,一身白衣的俏丽公子忽的立在自己眼前。
她一笑,“如何?”
更是雌雄莫辩,俊俏非常。
“亓姜?!姜娘!”骊鼙很是惊喜。“你怎的,来我府上了?”
凤听自己擡脚落座,“我若是不来,你还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今天早晨起床,她就听说骊鼙要出征的消息了。
“怎会呢?”
“在整个王都都传开了,我却不知,我可是不配知道你的行程的?”
“怎能这样说呢,姜娘,我是不想你难过罢了。”骊鼙拉住她的手,一向待她温柔的粗汉子此刻哪怕动作急切,语气也是温柔的。
凤听又转头掩袖,“我已经知晓了,骊郎,可是那寿泰......”
骊鼙一把捂住她的唇,“别说了,姜娘,身为将军保家卫国自是我们的天职,只是这个时候离去,我真是舍不得你。”
“同时大王的簪花宴再有半月就要开始了,听闻这次还有好几位他国的名士前来,这个时候离开王都我确实有些不放心。”
“簪花宴”三个字在她心头一荡,这就是她此行来的目的啊。
凤听立刻又作泫然欲泣的模样,就只软软地拉住他的手,唤了两声“骊郎”便又不再说其它。
骊鼙这心头也是难受的,虽说他也曾娶过妻,但是聚少离别,妻子也早逝了。男女欢爱于他而言本是无足轻重的,但遇到这勾人的亓姜,他才知其中滋味。
而如今这突然要分别,她这般伤心模样,竟是让他心底也软了。
“姜娘...你快别哭了。”
“骊郎,你这一走,我们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不怕你笑话,我原先还觉得你这骊郎我这嫠妇,倒也般配,只要你不嫌我......哎,我倒是说笑了,你怎会不嫌我呢,我这样的名声。”
她声音软软的,话语却尖锐。
“姜娘,我怎会嫌你,你这样说,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别再说自己是嫠妇了,我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寿兄...”想到自己奉命去边城处守卫,如今这世道,几时能回谁又能说得准呢,“寿兄那处,你便也如往常应着吧。”
“不会的,骊郎,”她只是摇头,脸上的泪珠大颗大颗晶莹默淌。“你此去,我必会等着你的。我也不要其他人了。”
其实她在心里想到的某部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剧中女主角哭的梨花带雨说:“我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死。”的场景,以此来催动自己的眼泪就没那幺困难了。
骊鼙此时哪还有其它想法,一把将佳人拥入怀中。
只想亲吻她此时如樱桃般动人的嘴唇。
吻得难分难舍之际,凤听一脸好奇无辜的表情问他,“骊郎,你刚才说的簪花宴是什幺,我来陈国这许多年怎幺都没听说过。”
作为凤听她可能不知道,但是亓姜身为司马夫人怎幺可能不知道。
但骊鼙此时沉浸在美人这噬骨的香气中,只是觉得她这语气听起来真是惹人疼惜,想起她夫君已逝,她一个人顶着这般名声在世上,必是也少有机会去这样的宴会的。
“是大王每年春夏之交举办的文人名士交流的宴会,偶尔也会有一些优秀的先生前去讲学的,旁听的女子倒也不少的。”
“若姜娘感兴趣,拿了我的帖子去便是了。”他轻松地说。
“真的吗?骊郎你可太好了。”凤听在他颊边一吻,显得非常可爱,“我就以今天这身姜公子装扮去如何,定不会叫他们发现我的容貌的。”
骊鼙哈哈大笑,“姜公子仪表堂堂,到时引得一众女子投怀掷果的可如何是好呀?”
凤听嬉笑地就将他扑在那书案上,笑着吻他,一阵亲昵。
看着这个她来到这个世界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她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感慨的,虽然此时她想要的东西是拿到了,她是可以离开了,但是她还是主动地吻了他,撩起了他的衣摆,她不是想以身换物,她也并不需要如此,但是她还是想尽可能的记住这个人和这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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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一席绿衣的“姜公子”气宇轩昂地出现在了簪花宴上。
这个在山头流水边的宴席,满座风流名士。
虽未开席,也正左右交谈着。
微风袭来,有些轻盈的衣带被吹气,还有腰间的佩玉叮当作响。
很有些“曲水流觞”的味道。
每个人都沉浸在微风和流水的清润中,满是风雅的模样。
凤听眼都要看花了,天呐,帅哥也太多了吧。眼睛几乎快速地瞟了一圈,最后在西北方向她发现了目标,一个如玉般的男子坐在那亭子中,就如同她第一次透过食梦貘看到的一般,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果然不一般。
他果然来了,此刻正端起一杯白瓷杯,样子清冷又风雅。
咦,她突然发现他旁边除了那依旧满脸纵欲相的陈王还有一个人也是极其显眼的,他容貌出众,气质显得尤其不同的。举手投足,眉宇之间尽是上位者的睥睨姿态。
这人,莫不是楚王闻人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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嫠(li三声)妇: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