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宅邸的路很长,沿途都是工整又精巧的园林景致,花园里有一处七彩的小喷泉,正旋转着喷着水。
等到20个女人像羊群一样被赶到了主楼门口时,天空最后一丝残红已经摇摇欲坠。
夜幕降临,好戏开场。
周遭城市的萧索颓败,丝毫不妨碍这屋内纸醉金迷。
偏厅里甚至还搭了一个戏台。
宾客们大概是已经用罢了饭,东倒西歪地在台下喝酒。台上立着两个女人,一人扮男角,一人扮女角,正唱着《王宝钏》。
只听那女角如泣如诉:“实指望孤鸿雁寄信传柬,实指望与平贵破镜重圆。”
曲调着实动情委婉,可场面却有些滑稽。
女角着一身内衣,在台上作抹泪状,而那男角全身上下只余一顶颤颤巍巍的官帽。
两个人情深款款、互诉衷肠,好不可笑。
兴许是这苦情场面见得多了,宾客们都兴致缺缺,有的人还打起了呼噜。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啧”。
二楼只有一个包厢,门口戒备森严,里面应该坐着什幺重要人物。
下午那个一言不合就开枪的男人,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之下,看见简纭她们进来,轻轻拍了两下手。
很快,台上的演员躬身退了下去。
接待处给她们准备的衣服还是一身轻纱,轻纱的起伏和皱褶恰到好处地盖住了她们的前胸和私密处。
她们跪趴在戏台之上。一阵风吹来,卷起缭乱的衣角,新鲜的肉体欲露还羞,宾客们浑浊的眼睛像着了火。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搓着手,朝着他的左侧嘿嘿道:“白陇,你可真有本事,这批女人的质量还可以,倒便宜那帮孙子了。”
唤作白陇的,正是在古堡里装腔作势的白面人。
白陇眯眼看着台上风情各异的美人,勾了勾嘴角:“承蒙袁非总看得起,我就一跑腿的,谈不上本事,为主尽忠罢了。我们这儿别的不好说,女人应有尽有。”
旁边一个长脸长鼻的男人接道:“也幸亏女人多,不然怎幺去跟他们换男人?让他们整天牛逼哄哄,还不是要靠我们的女人供养?”
风裹着一股醉人的清香从戏台上飘了下来,袁非吸了吸鼻子,有些陶陶然:“什幺玩意这幺香?”
“袁总您这就不清楚了吧,实不相瞒,我费尽千辛万苦,寻觅来几个有趣的妞。只可惜,不知城主这次舍不舍得分给我们品尝一番。”
“这有何难!”袁非哈哈一笑,旋即站起身,朝着二楼高声道,“薛城主、苏少将,既然事情已经谈妥,就让兄弟们借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如何?”
包厢内,薛昭正在跟人下棋。他的儿女皆已成年,但他本人气度不凡、保养得宜,看上去只有30岁出头。
听了半晌楼下的骚动,薛昭落下一子,笑道:“你又输了。”
“不玩了,每次都输。”
坐在薛昭对面那人不耐烦地推开棋盘,稍稍提高了音量:“这是薛城主的地盘,自然薛城主说了算。只要让我在零点之前带走这些天使就行。剩余时间,你们随意。”
这人的声音气韵内则,极为好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戏台。
简纭微微有些失神。
楼梯前那军人走到台前,跟服务生低声说了几句什幺。
袁非早已按捺不住:“我说骆瓴,你就不要婆婆妈妈的了,少将都发话了,你赶紧叫这些天使擡起头来,让我们长长见识吧。”
骆瓴目不斜视地说:“擡头。”
白陇指着陈莺的方向:“袁总,就是那人。”
没想到袁非体型不雅,身手却是一流。他甩开大袍子轻轻一跃,便落在了陈莺面前。
他那肥头大脸凑近陈莺颈窝深深一嗅:“哈哈哈,就是这个味!我先爽一步。”
说完,抱起陈莺三两步跳下台,直奔宅邸深处。
陈莺窝在他的怀里,笑着冲简纭摇了摇头。
两个人凝望间,楼上一只红酒杯突然掉了下来,将珍贵的羊毛地毯染成了红色。待大家仰面看去时,栏杆处已经没了人影。
很快,台上的女人就被挑得七七八八了,白陇搂着小鸥离开时,终于想起还有简纭这个人。
方才那些男人上台来挑人,看到简纭胸前的伤口,都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就在她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白陇将她推到了骆瓴怀里。
白陇靠近这块不近人情的冰山,低声道:“这个女人体质有点特殊,本来是想留给城主的,既然城主松了口,你就先试试呗。你都憋了好几年,不怕憋出毛病吗?哈哈哈哈。”
随着白陇这一推,简纭身上的轻纱脱落大半,露出那纵横交错的鞭痕。
室内的空调有点凉,那嫩藕般的手臂很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低着头、微微发抖的样子,和在那特别接待处的检查室里一模一样。
骆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下马甲,罩在了她身上。
对沈宴交代了几句后,他便抱她离开了戏台。
路过那喷泉池时,白陇已经幕天席地、畅快入巷,他从小鸥身体里擡起头,打趣道:“想不到骆瓴你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
***
虽然都是穿军服,但骆瓴和惠青完全不一样。
惠青是春风和煦、温暖宜人的,而现在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却比惠青更像一个真正的军人。
他侧脸的线条比军服还要冷硬,大多数时候都面无表情,你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幺。
不知为什幺,他的步伐越来越快,他抱着她先是路过了花园,又绕过了弯曲幽深的小径。
渐渐的,他们离主楼越来越远。
领花和胸标摩擦着简纭的脸,有些痒、又有些疼。骆瓴的心跳隔着薄薄的一层军服,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
平稳、有力,又毫无波澜。
“我不会动你。”
他淡淡地说着,将简纭抱进了一幢小楼。
小楼只有两层高,远离了人声嘈杂。屋内装修精致典雅,想是什幺人的住处。
骆瓴将她的手铐在立柱上,然后就要离开。
鬼使神差地,他又看了一眼床上那个女人。
房内没有开灯,她面朝着窗的方向,正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
她身形单薄,身上又都是鞭痕,看上去楚楚可怜,但她的神情平静,好像此处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这是骆瓴第一次在“任务”中分神,也是他一生沉沦的开端。
——————
下一章有几个男主要出场
其实这一章已经出现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