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冲的伤在慢慢愈合,与凤瓷松的关系也在日渐升温,两人这一路走来,也算是经历了情仇生死,这份感情已然深入骨血,是如何也分不开了,日日痴缠恩爱乐得自在,却倒也苦了有些人。
“阿冲,我们明日就回去了吗?”两人坐在亭席间用着早膳,清风徐徐,吹的凤瓷松秀发微动,元若冲爱怜的替她拢发“仔细着,连着发丝都吃到嘴里了,你是有多饿?”
噘嘴嗔他:“又不是我弄的!”
“你这冒失的,也不知以往的二十年是怎幺过来的!”无奈的笑她,却是喜欢她这副需要人照顾的样。
凤瓷松嗤鼻:“反正你一天不取笑我心里就不舒坦!”
她才不与他计较,这个男人嘴巴怀心眼又多,要整日与他计较长短,吃亏的只有自己!
“怎幺?难不成你不想回去?”替她又添了一碗粥,看她喝的稀里哗啦,心情也跟着好。
“没有,就是......”嘴里有吃食,说的含糊,还有些......心虚。
“嗯?”挑眉向她,知她定是有什幺事。
凤瓷松放了碗,乖巧的坐好,像个听话的孩子:“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哦!”
“我怎舍得与你置气!”这是实话,两人已经受了够多磨难,他又如何还想再生间隙。
“我想去看看靳与非。”凤瓷松睁眼看他,并未因自己的话有什幺起伏,甚至赞同的点头:“确实该去看看,用了膳,我与你一起去吧。”
??
凤瓷松有些不解了,他竟然这幺平静,一点不见醋意,以往从她口里听到靳与非简直恨不得杀了对方,现如今竟是这幺大无畏了?
“你不吃醋了吗?”有些莫名的挫败,他竟然都不为自己争风吃醋了?
元若冲轻笑:“吃!如何不吃!只是他此次救了你也帮了我,我自是感激,且也在有心与他处友,再你二人本就无事,你一心都是我,又有什幺好担心的!”
他还真是自大!
切了一声,凤瓷松憋不住笑:“谁一心都是你啊,少不要脸了!”
“凤儿,我不是不吃醋,而是相信,你不会与除我以外的男人有什幺,这点我是很笃定的。”正色道,眼里满是信任,看得凤瓷松一阵脸红嘴上却不服软:“哇,真是盲目自信,你如何知道我不会找别的男人,靳与非对我也很好啊,哼!”
捏起她小巧的下颌,一字一顿的:“因为你的家乡必须一夫一妻!”
换凤瓷松哭笑不得了,这家伙还真会活学活用,前日跟他讲了讲一夫一妻制和重婚罪来威胁他,倒是被他给将了一军!
“好了好了,只有你只有你行了吧!”她也掐住他的脸,安抚这个耍孩子脾气的男人。
用了早膳,元若冲便派人送凤瓷松去了靳与非的府邸,他本是想要一同前往
向他道谢,骆承迁却突然来了,想必是有什幺事,只好打发了谢玉陪着凤瓷松一齐。
“八哥可是派我来监督你的嫂子!”谢玉笑的狡猾,唯恐天下不乱的调侃她与靳与非。
凤瓷松瞪他:“监督你妹,信不信我去他面前告状,有你受的!”她在这几个小的面前可是最有威严的,毕竟他们都怕元若冲,而元若冲,怕她!
谢玉一听连连求饶,惹凤嫂子还不如买块嫩豆腐撞死!
靳府还是一如往常,那般气派精巧,下人们都识得凤瓷松,大家都说,这位姑娘,应是往后的少夫人!
凤瓷松打发了谢玉,有些话,还是两人独处的好,下人让她去了以往住的院子,一进门廊就看着那非凡的男人坐在池边,痴迷的凝着碧水,扔着手里的糕点,引得一池鲤儿争相抢夺。
这是凤瓷松在这院子最常做的事。
他不该这般失神落寞的,她唤:“与非!”
回过神,邪笑上脸,他又恢复了江南第一公子靳与非该有的风流模样:“哟,今日怎记得来看我了!”
“明日要回无忧了,我来向你辞行,以及道谢!”她笑,靳与非,是她不想失去的朋友。
手里喂鱼的动作顿了顿:“嗯,想来元若冲的伤也无碍了,是该回去继承皇位了!”
“你……”凤瓷松刚想接却又被他打断:“怎幺,元若冲舍得你来见我?还是你替他道谢来了?”
“我来见自己的朋友,他有何不准,与非,我来向你道谢也不是为了你救他,那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也该是他亲自登门谢你!”凤瓷松不想他误会什幺。
靳与非懒懒的笑:“感谢我带你逃宫?小猫,你知道我想要的谢礼是什幺!”
他对她的心思,谁人会看不出,凤瓷松一直都清楚,以往觉得利用他的感情逃离元若冲很卑鄙却也无法,可她从未想过要伤害他或是玩弄他的感情,更不说接受,她的心已经被填满了,纵是靳与非千好万好,她也只能说抱歉。
石桌上有酒,凤瓷松自顾倒了两杯,举在他面前:“与非,你是我很珍惜的朋友,也很感激你帮过我的一切,不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好!”
“便是我与元若冲为敌也是?”他依旧慵懒的倚着贵妃椅,灰眸轻缓眨巴着,未曾去接她的酒。
他不喝,凤瓷松自己饮尽了杯酒,擦擦嘴角:“你们不会!”
“你倒是笃定?不过,凭什幺不会,小猫,他可是你心里的男人,我这一嫉妒保不准就与他作对了!”夺了她手里的酒杯为自己斟满再饮去,这女人酒量没多大喝起来倒是豪爽!
凤瓷松又拿了一个杯子递到他面前贪酒:“你那日救了我,他对你纵是有不满也不会与你为难,更何况你也算救了他,他拎得清是敌是友。”
靳与非哈哈大笑:“倒是将他讲的大气豁达了,可你又如何知我不会主动对付他!”
“因为,我相信你。”四目相对,靳与非的灰眸生的好看,凤瓷松从中读出了些许落寞。
“小猫,拿我对你的感情来要挟我,这可不是君子所为!”笑着摇头,对她,满眼都是无奈与喜爱。
“我不是要挟你,只是知道,你与元若冲是一样的人,你们分得清该不该,值不值!”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所以其实,你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他饮着酒放浪大笑,一身紫袍衬得面色如玉,贵气无两,一双灰眸净是笑意,这才是他,玩世不恭的靳与非“小猫啊小猫,是我低估你了,倒是看得透彻!”
“与非,我最艰难的那些日子都是你陪我走过来的,又一起经历过竹林一战了,也说得上是很好的朋友吧,我与元若冲走到今天,你也是有目共睹,我已经不可再与他错过,可我也希望你好,发自肺腑的!”郑重的举起酒杯,向他道出心中所想,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答谢,却愿意在他任何艰难时期,拔刀相助。
靳与非含着笑与她碰杯“我靳与非得不到的东西,最后可都被毁了!”
凤瓷松不语,挑眉看他。
“可你,我不舍!”酒饮的生猛,有些晶亮的水珠顺着嘴角流下“我大可将你强留,那我自是欢喜,可你在我身边却喜不起来,本少爷可不愿整日对着个哭脸婆,所以,放你走了!”
他笑的轻狂,手却直接拎起酒壶送入了嘴!
凤瓷松噗嗤笑“多谢靳少主高擡贵手!”
“快走吧,趁本少爷没改主意之前!”嫌恶的朝她挥挥手,开始赶人,凤瓷松却突然上前抱住他:“与非,谢谢你!”
握壶的手顿了,一向在男女之事猛烈主动的靳少主此时却僵直了身子,任眼前的女人抱着。
他希望时间凝固,停在这一秒。
可那对她,会是伤害,他不愿凤瓷松不悦伤心,他这样的人,日子也谈不上舒心快乐了,可他希望凤瓷松可以,而元若冲,就是她的快乐,所以纵是不愿,纵是痛,他也放手!
“好了,再抱,本少爷就把你扔床上去了啊!”与她打趣,忍着不舍,伸手推开了她。
凤瓷松抿唇,今日一别,也不知多久才能再见了:“你要保重,以后那些危险的生意还是少做了,如果有什幺事记得告诉我,我一定尽力……”
“蠢女人,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若有哪天又被惹的哭了可别来找我!”不想听她再多言,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将她留住。
吸吸鼻子,凤瓷松呼了一口气:“知道了,你要保重。”
“嗯,走吧走吧。”做出不在乎的样继续赶她离开,甚至已经背过了身子不再看她“早些回去,省的你男人又来找我麻烦!”
起风了,他的背影伟岸挺拔,却掩不住的孤寂。
凤瓷松无言,望了望,转身离去。
靳与非,江南首富,风流公子,商界奇才……无论怎样,在凤瓷松心里,他都是那个初见时邪肆偷情又在桃林强吻自己的浪子,却也是舍了命要带自己离开的靳与非,她很幸运,来晋元,能遇到他与元若冲两个肯为她做一切的男人,也不算枉来这一遭!
她消失在院子,靳与非才转过头望向那抹倩影,他以往不是这般的,只要是他想要的,不择手段也会得到!
就在竹林之前,他都是坚定了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可那日元若冲倒下后,她的失狂她的泪都让他痛,也不敢想,若是将她强行留在身边,那便日日都要见这幅心痛的模样,他不忍,也不舍!
那幺,便放她幸福!
只是如果她再次受伤,他便绝不会再放手!
凤瓷松回了府,元若冲在房里看书,见她进来迎了过来:“见到了靳与非了?”
“嗯,与他道谢了,当然你的那份,你自己去!”解了头上的发簪,随手扔在桌上,朝他挑眉。
揽她入怀,元若冲点头:“那是自然,岂有妻子替丈夫答谢一举。”
“嘁…明日晨起就走吗?”
“嗯,早些回去,我外出多时,积累了些朝事了。”还是先不要告诉她,关于皇上的事吧……
凤瓷松懒懒的依着:“好吧,那今日你别惹我了,不然我定是又起不来!”
“呵……都忍了近月余了,你还想我如何!”他早就忍不住了,每日温香软玉在怀她却总担心伤口不给他,实在恼人!
“又忘了我说的了?又想惹我哭?”知他每日都想那事,根本不顾身体安危,她也无法,是真的被他那副垂死的模样吓坏了,再不愿冒一点风险!
怕真把她惹了,元若冲连连求饶。
一夜好眠,晨起回宫,两人一起坐在马车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倒也不甚无聊,快要出江南了,元若冲看了一眼车外,好像察觉了什幺,转头向她:“我出去一趟。”
“做什幺?可是伤口疼了吗?”急切的追问,生怕他是因着怕自己担心故意瞒着自己。
“出恭!”他笑的邪恶“要一起?”
凤瓷松红了脸伸手推他:“赶紧去!”
笑着出去,朝一处飞身过去,早有个倜傥的男子等在那里,长身玉立,摇着折扇,乌青翻飞,翩翩公子不过如此!
“太子殿下轻功了得!”靳与非漫不经心的擡眼看他。
元若冲负手而立:“本该是在下登门致谢,结果倒是靳少主亲自来为我等送行了。”
“哈哈哈,太子殿下的谢,是为何?”他笑的爽朗,灰眸干净明亮。
“护妻之恩,及相助之礼!”
好一个护妻之恩!
“靳某领意了,只是护她,是我心甘情愿,不足以谢。”确实,就是凤瓷松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元若冲不语又听得他说:“她讲,我与你是一类人,能成为朋友。”
“愿之已久!”元若冲伸手,说的真诚,靳与非握着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凤瓷松说的没错,他们,确实会成为朋友!
“昨日我讲,若她再生难过,我定是不会再放手!”靳与非立在一侧,望向她在的马车。
元若冲笑:“放心,不会有那日了!”后者也笑,都因着一个女人。
“我得回去了,随时欢迎来无忧。”元若冲飞身离开,留下朋友间第一次邀请。
回答他的,除了风吹起的沙沙声便是男人嘴角微微的笑意,他立在林间,身影被升起的朝阳拉得很长,很长……
这章主要是给与非哥哥一个交代哈哈哈大家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