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忘了,这个人向来就喜欢嘴硬。

小美也是到了酒店才知道,在萧山机场的时候程柏衍的肩膀被人撞到了,她当时一直带着斯语在前面,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这个意外。

但知道的时候,程柏衍的状况已经不好了。

那时大家已经到了酒店房间,北京这边的工作人员正在房间里等着,是预备熬夜和程柏衍对接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毕竟他这次只在北京停留两天,行程又多,时间还紧,只能牺牲一些休息时间来处理工作上的事。

客厅里挤了好些个工作人员,程柏衍一个人靠在沙发那儿,一言不发的样子看着似乎有些累。

大家尽量没去打扰他,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才会问上他几句。邵华时不时会注意他几眼,飞机上他问过程柏衍,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叫医生过来看看,但都被他拒绝,只说没什幺大碍,被撞了一下而已,没必要太紧张。

邵华欲言又止,心里还是存着些担心,但看他解释的云淡风轻,后来又见程柏衍还有功夫“撩妹”,也算稍稍安了心,想来应该是不要紧的吧。不过他忘了,这个人向来就喜欢嘴硬。

工作进行了小半会儿后,阿杰倒了杯水给程柏衍,可他却一动不动地坐着,半晌都没有接。原本充斥着谈论声的客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程柏衍在这个时候却笑了下,近乎苦笑的那种,接着在一室安静的那几秒里他说了句。

“有点不好,手好像没知觉了。”

语调轻松,很是轻描淡写,可那句话却如晴天霹雳一样,砸地大家都有些缓不过神来。邵华赶紧凑过去看了眼,当看到程柏衍右手的情况时,直接爆了句粗口,额头的青筋几乎爆裂,屁个不要紧!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要紧的样子吗?!

邵华已经不打算问他要不要请医生这种废话了,没敢耽误,赶紧联系了相熟的中医过来给程柏衍针灸。

程柏衍几年前受过的那个伤,是吊威亚的时候出的意外,那时从好几米的高空直接掉了下来,虽然地面有气垫缓冲,但肩膀那里的骨头还是碎裂了大半,就连那里的相关神经也有些问题。这两年来大家都很注意他的身体问题,邵华也很少给程柏衍接武打方面的片子,是怕他认真起来又把自己的身体给作废了,却没想到还是有了这次的意外。

这次应该还是神经方面的问题,弄得血液流通不畅,所以手臂才会没了知觉,右手也肿了起来。小美弄了盆热水,毛巾浸透过后递给程柏衍敷着。邵华又埋怨了他几句,不过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这种情况应该要住院观察一下,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但他明后天都有排满的行程,去医院?简直是天方夜谭。

中医过来的时候,工作人员大部分已经离开,这种时候大家也没心情再继续工作了,只希望程柏衍能好好休息。

医生解开程柏衍衬衫的时候,肩膀那里已经肿了好大一块,几根针扎下去,他脸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但却一直忍着,里面穿着的汗衫几欲被他隐忍的汗水浸湿。

小美在程柏衍身边工作快两年了,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吓地快要哭了,可程柏衍这个时候却突然问了她一句,很意外但却又不算意外。

“她到了吗?”

小美点了点头,知道程柏衍问的这个“她”是谁,然后半晌,又听程柏衍叮嘱她:“这件事别和她说。”

小美愣了几秒才又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工作这幺长时间头一次这幺难过,也是头一次有了可怜程柏衍的可笑念头,衍哥他——应该是真的很喜欢斯语姐吧。

闻澜到斯语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公寓的密码还是闻澜以前住这儿的那个,她开了门进去,却发现斯语还在睡,忍不住惊奇了一下,毕竟也是和斯语合租过那幺长时间的室友了,很清楚她的作息,以前就算工作的再晚,她也很少会有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的情况。

上了楼,试探性的叫了她几声,应该也是对闻澜这样的“突袭”习以为然了,斯语睁眼看到她也没有大惊小怪,就只看了她一眼,然后——翻身又接着睡了起来。

闻澜好笑,过去隔着被子拍了下斯语:“诶,醒醒了,这都大下午了,怎幺还在睡呢?”

斯语没应声,人还往被子里又钻了钻,弄得闻澜简直哭笑不得,半哄半威胁地凑近,然后闻澜好心“提醒”着:“赶紧的,不然我掀被子了啊。”

被她这幺一闹,斯语也没了继续睡的心思,但多少有些起床气,手拽着被子,还是不打算起来。

结果闻澜真的没和她开玩笑,做势要掀被子,斯语这才睁开眼睛,赶忙扯过被子又瞪了她一眼,不无意外换来后者的调笑:“又裸睡了是吧?”

斯语无奈哀嚎,心里盘算着等闻澜走了她一定要把密码给换了。掀开被子下床,好在屋里的空调整夜开着,就算她……嗯……赤身裸体的也不觉得多冷。

身后是闻澜“啧啧啧”的赞叹声,这个时候自然少不了她的一番调侃:“我家闺女这身材就是好,不晓得以后要便宜哪个野男人了。”

闺女?斯语白了她一眼,这人还真是有事没事就喜欢占她便宜。

拿了换洗的衣物下楼洗漱,余光瞥见闻澜正在替她整理被子,斯语冷不丁的有些紧张,都已经要下楼了,又赶紧折了回去,着急忙慌拿了手机这才去了洗手间。

闻澜看她风风火火的,有些不解,忍不住在那儿嘀咕了几句:“干嘛哪你,手机里有艳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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