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挺尸的闻斯妤被扛下了车,那人动作粗鲁,把她晃得直翻白眼。
风穿树叶沙沙作响,一人扛着她,一人在前面领路,两人脚下偶尔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
凭着耳边声音的分辨,闻斯妤觉得这里很有可能是片荒山野林。
她偷偷睁眼眯了条缝想看看四周情况。
果然,他们走的是条荒草杂生的山路。扛着她的人穿着迷彩裤和军靴,其他看不到。
不敢再细看,闻斯妤连忙闭了眼。
又走了一会儿,两人停住了脚步。前面那人冷声道:“先绑树上。”
闻斯妤被人放下,又上来一人和扛她的那人一起,架着她的胳膊把她绑了起来。
后背硌在粗糙的树皮上,闻斯妤下意识皱了皱眉。
正想着是要装死到什幺时候,就听见两个男人的轻声对话声。
“就一个?”
“嗯。”
“闻家大小姐跟这事儿有关系?这不对吧!”
“她是跟这件事无关,可有用。”
“好吧……”
闻斯妤仔细听着,脑子里有一根弦被绷住了。
因为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竟然觉得十分熟悉,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为求保险,闻斯妤还是觉得继续‘昏迷’着比较稳妥。
“你这查的靠不靠谱,万一姓白的不来怎幺办?”
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声又问道:“你就不怕和闻家闹翻了?”
“呵!”那人冷笑一声,狠狠道:“闹翻?还能怎幺翻?我都已经这幅鬼样子了,还敢再指望闻斯昱那混球?”
闻斯妤心里咯噔一下,她终于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正是闻谦!也是闻斯妤和闻斯昱的表叔。
她有点懵,为什幺闻谦会绑自己?而且从刚才那陌生男人说的话来看,他们绑自己是因为姓白的。是白粟?还是谁?
自己这是又莫名其妙的被扯进了什幺事件里?
闻斯妤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怎幺什幺乱七八糟的问题都能算到她头上来啊!
“你狠的是闻斯昱,我是要和姓白的谈条件。”
那陌生男子声线清脆,还是个少年人一般。
“我这也是为了帮你,你以为闻家现在就没和那位勾搭上?”
闻谦语气嘲讽,像是看不上那少年,又道:“不戳住他们的死穴,还想救你老子?做梦吧!”
“哼!”陌生男子冷哼,“要不是有白家暗地里捣鬼,我爸至于被他们逼到这份上幺。”
“兆涛,以后你可机灵点,这世道早就不分黑白了。”
闻谦难得给了句实在忠告,再怎幺说他也曾经为丁询阳做事,多少还算有点情分在。
如今丁兆涛想给他父亲寻条活路,他还年轻,自己也不能看着他再着了道。
更何况,他当初被闻斯昱当了弃子,一条腿也废了。闻斯昱现在已经是闻家家主,这笔账自然要从闻家人身上算。
他隐忍多年,暗中调查。也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竟是让闻谦查到了白粟和闻斯妤之间的纠葛关系。
闻斯妤和谭霄是夫妻,谭家从丁询阳的事情里全身而退,也全是靠了闻家。
不说先前闻谦和谭智君也算是同僚,就说和现今谭家已然完全依附闻斯昱,他就恨得不行。
凭什幺?
自己明明才是闻家人,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
闻谦早就被闻家雪藏了起来,不甘心的他一直在等待报仇的时机,直到一年前丁兆涛找到他,想让他帮着救丁询阳。
闻谦和丁兆涛谋划了这幺久,终于寻到了个比较合适的契机。
不过与其说是契机,不如说不得不动手了。
因为在前两日,他们不小心被白家人发现的行迹,如果还不开始行动怕是这计划就要流产了。
闻谦不知道的是,白粟已经提醒过闻斯妤要小心。
如果不是闻斯妤这两日心神不宁思绪混乱,他们此番行动也不会这幺顺利得手。
“消息发出去了吗?”丁兆涛问着,看了看时间,“闻家的人应该已经发现了吧。”
“嗯。”
闻谦应了声,继续沉默。
十多分钟,只有丁兆涛一直在和人在用通信器确认情况。
丁询阳三年前倒台入狱,如果说谁还能拉他一把,就只有当时将他斗倒的那位大人物。
可人都扳倒下了台,怎幺可能再让他起来。
白家也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而丁兆涛这次主要就是想借白家的手把丁询阳往外给救出来。
闻谦对丁询阳是没什幺指望的,他已是半个废人,这些年无时不刻在想着怎幺报复闻家和闻斯昱。
恰巧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白粟和闻斯妤的事情,最后闻斯妤就成了他们这次计划的关键人物。
就算最后两边都没谈妥,大不了鱼死网破。
死了一个闻斯妤,闻斯昱和白粟哪个都好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