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庙会,他们又去大师路吃料理,然后在附近转了转,回到酒店已是晚上。两人在前台办理登记入住,他只订了一间房,程青立马又加订一间。贺阳拉长脸,大步迈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气氛略显僵冷。
“叮~”
电梯门迅速开启,贺阳缓步而出,在门口停了两秒,突然伸手按在门边,不回头也不肯走,直挺挺的后背像堵沉默的高墙。
“真不来?”
“还没到一个月吧?”
“有必要吗?”
“有。”
他垂下手,门这才得以闭合,他高大的身影被越剪越小,最后金属门板紧闭,只倒映着她偷笑的脸。
浴室还残余着热气,贺阳半身赤裸,下身只有一条浴巾。他揩去镜上的水雾,端详起镜中人。眉眼深邃,鼻挺唇薄。水珠沿额发滑下,将五官一一抚过,在滑到唇边时,他眼前浮现出程青舔冰棒的样子。
“啪!”
毛巾被扔到一旁,他甩甩半干的头发,走向卧室。房间素雅整洁,窗外还有株樱花树,无数樱花正在月光下盛放。
正好程青打来电话。
“喂。”
“在干嘛。”
她心情不错,声音都透着欢乐。一想到这,他眉头越皱越紧。
“没什幺事我就挂了。”
“你种过草莓吗?”
贺阳愣了一会儿,不咸不淡地说:“没和你种过,不算。”
“看来种过不少。”
他不搭腔,靠窗而立。凉风习习,将他的烦闷吹散大半。
“我小时候也种过不少,用花盆养在阳台,每天悉心照料,盼着它们结草莓。”
“后来呢?”
“草莓的受阳面会先变红,一颗草莓常常半边青半边红。我每天就把花盆搬来转去,想让它每面都照到太阳。我想要最红最完美的草莓。可是••••••”
“怎幺?”
“可是先没等到全熟,红的那面就开始烂了,还有些被虫子啃去大半,到最后我也没等到一颗完美的草莓。那时我难过了很久,渐渐明白——”
他抓起外套就往玄关走,一开门,程青就在门口。她放下手机,擡眼看他,眼波流转,似有万语千言。
“那颗草莓的滋味,我当时就该尝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