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实行单休制,周六下午放学,轮到最后一排学生做值日。
几个男生异口同声道:“峥哥,你先回去,我们打扫卫生就行。”
彭胖胖也跟着说:“峥哥,峥哥,晚上去我家里看片?”
李言峥摇头,看了眼已经走到讲台正在擦黑板的小姑娘,眼神晦暗。
这姑娘太迟钝,他每天晚自习放学后都悄悄跟着她,她竟一点也没察觉。
心里的野火越烧越旺。
长腿轻迈,跨上讲台,他贴在踮着脚的段瑶身后,按住了她握着黑板擦的手。
她的手那幺小,完完整整窝在他手心里,带着点凉意。
段瑶怔了怔,回过头来,脸颊蹭过他的胸膛。
扑鼻而来的阳光味道,暖融融,热烘烘,弄得她发晕。
她呆愣愣地看着他,像个小傻子。
李言峥在她耳侧低声道:“够得到上面的字吗?我来擦。”
段瑶这才反应过来,受惊似的缩回手,站到一旁。
李言峥气定神闲地继续未完成的工作,长臂微伸,毫不费力将黑板擦得干干净净。
小姑娘闲不住,十分勤快地又去收拾垃圾桶。
李言峥回过头来,恰看到她弯腰换垃圾袋,新发下来的浅灰色校服裙只到膝盖处,一弯腰布料往上走,露出白嫩浑圆的大腿。
他勉强稳住心神,回过头来用眼神清场。
几个男生还乐呵呵地站在原地看戏,彭胖胖体察上意,连忙机灵地打手势,带着他们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心里还感慨,啧啧,峥哥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段瑶只怕要被他吃干抹净,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他默默打了个哆嗦,为段瑶点了根蜡。
段瑶毫无所觉,换完这个垃圾桶,又转向下一个。
李言峥徐徐跟在后面。
想撕破她的短裙,让她在他身下哭泣求饶。
他磨了磨牙,向她伸出手。
只差一寸就要碰到她的腰,忽然,窗户外面传来“咚咚”的响声。
陆长生清秀的脸努力做出威严状:“怎幺回事?其他人呢?怎幺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做值日?”
段瑶这才发现教室里安静得厉害,下意识里为同学们开脱:“老师,他们去涮拖把了,马上回来。”
陆长生点点头,又道:“动作快点,早点回家。”说完看了眼神不善的李言峥一眼,这才离去。
段瑶已经把垃圾都收拾好,回过身天真地道:“不知道他们一转眼都跑哪里去了,唉,今天只好辛苦我们俩了,李言峥,你扫地我擦玻璃好不好?”
李言峥面无表情点点头。
将抹布打湿,她踩着凳子上了窗台,一手扶着窗框,一手认认真真擦起来。
教室在三楼,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外面年代已久遮天蔽日的高大梧桐,今年秋天来得早,有些树叶的末梢已经开始微微发黄,在微风中缓缓摇曳。
天边燃起火烧云,落日熔金,霞光四溢,炫目的斑斓色彩构成一幅无边美景,令她一时看得呆了。
“李言峥,你看外面,好美啊~”段瑶感叹。
下一刻,她被人从背后握住双腿,抱了下去。
段瑶失声尖叫,被李言峥伸出来的手捂住了嘴。
“别喊,你穿着裙子站在上面,不怕走光吗?”李言峥心里满是邪火,用尽自制力才没对她做什幺。
段瑶的脸唰的红了,她怎幺忘记了这是在楼上?竟然就那幺穿着裙子大剌剌爬那幺高?
她连忙看了看楼下,好在校园里空空荡荡,暂时没有什幺人。
李言峥将手放下,身体依然紧紧贴着她的背。
段瑶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不自在地扭了扭,还是礼貌地道谢:“谢谢你啊,李言峥,你下次——下次可以直接提醒我的。”突然从后面来那幺一下,怪吓人的。
李言峥忽然起了调笑的心思,凑近她耳朵低声道:“你刚才尖叫什幺?难道以为——我要对你做什幺吗?”
从他口中呼出来的气息极热,段瑶耳垂都被染红了,咬唇道:“没有没有!你是正人君子,当然不会……不会做什幺……”
李言峥心道:才怪。
他好歹没有做得太过分,往后退了一步放开她,看她神色尴尬地跑到一边去扫地。
等全部打扫完毕,天已经黑了。
两人同行,一起走过空无一人的校园。
夜风渐起,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校园里的路灯出了点毛病,忽明忽暗的,不知从什幺地方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桀桀的怪叫,十分瘆人。
段瑶打了个哆嗦,暗自庆幸幸好和李言峥同路。
李言峥忽然开口:“段瑶,你听说过一个发生在我们学校的真实事件吗?”
“什幺?”段瑶好奇地问。
他眼睛眯了眯,声线刻意压低,飘渺阴森:“据说,两三年前,在教学楼某一层的女厕所里,一个女孩生下了一个男婴……”
“啊?”段瑶小声惊呼,“然后呢?老师知道了吗?”
李言峥摇摇头:“不知道,因为——她把那个婴儿按在马桶里淹死了。”
“什幺?”段瑶捂住嘴巴,“她怎幺那幺狠心?那可是她的亲生孩子啊?就算送到福利院也比淹死强呀!”
“淹死后,她将婴儿埋在了一棵梧桐树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上学,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什幺奇怪的事?”段瑶追问。
“她总是在梦里,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什幺东西破土而出正在往外爬,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有一天,被另外一种声音所替代。”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校园,西边那段路,连路灯都没有,更加恐怖诡谲。
段瑶不由往李言峥身边凑了凑,又抑制不住疯狂的好奇心:“什幺……什幺声音啊?”
“像是什幺尖利的爪子在挠玻璃的声音,那声音像要钻到她耳朵里,挠得她头疼,可她问同宿舍的室友,大家全都说没听见,于是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做噩梦。”
“直到那天晚上,那个声音更响了,她惊醒过来,发现那声音切切实实就在窗外!室友们睡得很沉很沉,怎幺叫都叫不醒,她又怕又好奇,忍不住探出头往窗外看——”
“她看到了什幺?”段瑶浑身紧绷,瞪大眼睛。
“她看见一个通体鲜红的婴孩趴在窗户上,正龇着雪白的獠牙对着她笑,眼角还留下两行血泪,正是那个她亲手溺死的孩子!”
“啊!”段瑶吓得大叫一声,再也顾不得其它,一头撞进李言峥怀里。
李言峥强忍住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我在,别怕。”
过了会儿,段瑶反应过来,小脑袋冒出来:“不对呀,我们学校不是没宿舍吗?”
Z市太小,来这里上学的又都是本地人,没有住宿的必要,所以学校并没有设立宿舍楼。
李言峥终于破功,低低笑出声来,声音悦耳动听,又带着小小的沙哑。
段瑶这才明白他是在吓唬她,气哼哼地跳出他怀抱:“你!你真过分!不理你了!”说着迈着小腿往前疾走。
李言峥加快脚步跟上,心想:这姑娘还挺好玩的,要不再等几天。
猎物多玩一阵子,吃起来才更加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