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惊雷过后,瓢泼大雨接踵而至。 她做了一个好冗长的噩梦,转醒的时候额角突突直跳,下意识就蹬了蹬小腿。身边的男人被她惊醒,以为她是怕那电闪雷鸣,将她往怀里护了护。
“别怕。”他道,声线尚且模糊,大抵还没全然醒来,只是下意识地安抚她而已。
她的手慢慢地搭在小腹上,觉得五味杂陈,只是轻轻捏着他的衣角,僵硬地数着自己剧烈的心跳,他觉察到她的动作,才又苏醒几分,想到她来了月事,便用大掌去温她的腹部。谢妍心如乱麻,最终还是一双玉臂缠上他的腰。
听那人沉沉睡去,唯她一人直至天亮,也未能再度入眠,等到天色蒙蒙亮,他起了身,在自己面颊上点了一下,又掖好被子,她闭着眼,等一阵悉悉簌簌后才蹑手蹑脚地下床。
她穿着木屐就往侧殿奔去,轻便的鞋底一下下踩在石砖上,外头虽还在落雨,廊下却没积下什幺水来,她一路冲到阿晚门前,敲两下便推开了。
正在更衣的阿晚急急掩住衣裳,窘迫得结巴道:“怎、怎幺啦?”谢妍胸口还在起伏,才转过身去,“我想你了。”
阿晚默然很久,才无语道:“那您也别说出来……奴还不想被杀头呢。”
谢妍扑哧一下,走进屋来。她昨夜的梦说来荒诞,却倒也真切到骇人,她见自己红妆盛宠,又眼看这荣华覆灭,一尸两命。
她还梦到阿晚死了,但所有人只说阿晚是回家探亲。可是,宫人阿晚并非那个在籍的徐氏女,而只是因真正的徐氏不想入宫而替之受难的贫家孤儿,又哪里有家可回。
她作过噩梦无数,却没有比之更真实的,尤其是姬旷转身而去的一瞬,衣袂翻起,恰似梅树白子时分,喜怒无常得令人畏惧,他自诩爱她,却不详不问。徒留她一人在惴惴之中,不知他什幺时候又悔悟,然后作出一幅深情模样。
因为他从未信任过她,而她也是。
故欢情如水中月,他人一拨即散。
谢妍行至榻前,俯下身来。瑟瑟琉璃耳坠冰了面颊,两人喁喁一阵,阿晚松开满是冷汗的手心,缓缓道:“是,那幺,奴去告诉苏夫人。”
“只是此事一出,便再不能回头。”
她的脸上仿佛还有那人吻的触觉,却道:“我知道,我知道。”
终究有些叹息意味不能明说,若真出了口,反添犹豫。
邺城虽是落雨,终究落不太久,一阵滂沱之后,转为绵密,站在廊下摊开手,雨针刺掌,倒不太凉。
春去夏来,闲阶沾雨,绿去年丛。
阮缀云上殿奉茶的时候,谢妍正一面翻邺城图纸一面翻账簿,见缀云进来,就笑问:“尚仪来了,我正有些问题呢。”
缀云福道:“臣有问必答。”
谢妍啜了一口茶,赞道:“好茶,尚仪不愧是阮氏女,这般好修养,做个女官岂不埋没?”
缀云一惊,慌忙跪下,还未及求饶,下巴却被擡起来:“嘘……我知道尚仪在想什幺……正巧,我也想回金陵,既如此,不如尚仪助我一臂之力?”
阮缀云看着谢妍,还是那张娇美的脸,眼睛却黑曜石一般,沉沉地看不出情绪来,未知是试探还是真心。终于那美人放下手,她处变不惊,长跪下拜:“臣愿,想娘娘所想。”
她闻谢妍轻轻笑入耳,真是好不讽刺。
姬旷又摊开一份折子,余光中瞥见案那边的谢妍又暴躁地把算盘一丢,十分好笑:“怎幺,阿妍今日是赔了钱?唉,盈亏乃是常事,过来,让朕给你消消火。”他备了不少田庄商铺,原是为让她打发时间玩着罢了,不成想谢妍倒很有大东家的做派,条律严明,说一不二,他见她这般神采奕奕,亦不由展颜。
谢妍鼓着小脸,慢吞吞地向他这边走。
他犹嫌她慢,也站起身,展臂把她抱过来。阿妍看着挺单薄的,该丰腴的地方却一点不差,每每搂抱,两团柔软的奶便压在他身上,叫人心猿意马。
大手已然开始揉捏她的臀瓣,他的声线微哑:“月事……走了没有?”
————作者嘟嘟嘟————
哪来的色狼!暴打!
来例假不会·真·papapa的,放心!但是下章会肉的
因为最近外教来了,于是我的课表=早8晚10……苦涩!!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一周两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