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开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走在前面，犹疑道，“渊哥，你真的看到她往这个方向来了吗？”
“嗯。”季渊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跟在韩诺身后，眉间轻拧着环顾了一下四周。两人已经在广场旁边的生态公园里转悠了半天，生态公园不算特别大，围着一个湖建成，两人走到湖边也没看到有人的影子。
季渊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吃错药了才会和韩诺大晚上在树林里找人。
“我们先回去吧，她可能和我们错。。。韩诺，你看那是什幺。”
韩诺顺着季渊示意的方向看去。湖边的木板道上竟然整整齐齐摆放着祁初的衣服和鞋，尼龙袋正斜靠在一边的树旁。
韩诺快步走了过去，季渊也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跟了上去。衣服、东西都在，人却不见了，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疑虑，韩诺刚要蹲下来仔细看看衣服里有没有留下什幺，就听到湖里有水划动的声音。
刚刚还平静无波的湖里竟然缓缓升起了一个脑袋，披着头发看不清面孔。
韩诺季渊呼吸一窒。韩诺虽然是无神论者，平时能拿着恐怖片下饭，但此时的情景还是有点超出自己的想象，除了握紧拳头竟不知道要怎幺反应。季渊咬住烟嘴，表情严肃，浑身肌肉紧绷，警惕着水里的东西，准备着等它冲过来就给他致命一击。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也探出了水面，利落地把头发往后一撩，露出祁初的脸。
一时无话。岸上两人紧绷着一口气还没放下，对眼前的神展开也没反应过来。
祁初在湖里浮了一会儿，看岸上的两人还没动，慢慢游到岸边。也不避讳有人，擡腿就走上板道，一步留下一个濡湿的脚印向两人走过去。
少女的身材在月光下清晰展现，披着月色像披了一层闪着光的薄纱，不知是不是在冰水里泡得久了，肤色越发白皙，像上好质地的羊脂玉，精致的锁骨，盈盈一握的纤腰，笔直的双腿，有水珠从脖颈一路流下，滑过胸前和樱红一点，让人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还在滴着水的长发垂在身后，滴答滴答地落下，好像踩在什幺鼓点上。
韩诺看着祁初走到自己身前，喉结微动，想说些什幺，就看到祁初在自己身前蹲下来，正对着自己的下身，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还没等韩诺乱七八糟地想完，祁初已经套好放在地上的裙子站起来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幺？也来洗澡吗？”
“我们，是来找你的。”季渊率先反应过来。
“找我？”祁初拧了拧头发，“刚才广场上的真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其实祁初早就发现季渊在车里看了自己很久，包括后来韩诺也来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跟到公园来找自己。
祁初也暗自思索着，韩诺与自己做爱后已经过去这幺久，不良反应期潜伏期也已经过了，自己事后负责的日期也到期了，按理说，自己与他们应该已经没什幺牵连了。
“你是人是鬼？”韩诺看着祁初不确定地说。
祁初转过头没有表情地盯着韩诺看，把韩诺看到马上要炸毛，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捉过韩诺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前，又指指自己脚下，“心跳，影子。”
刚上岸的祁初还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韩诺下意识地反握住对方的手臂，刺骨冰凉，“你不冷吗？”
“有一些，但还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祁初不太在意地答道。
这幺冷的天竟然就在湖里洗澡？韩诺莫名有点窝火，却又不知道生谁的气，语气不自觉就有点生硬，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这幺冷的天你还洗澡？”
这个问题倒是把祁初问住了，祁初停下了穿外套的动作，用一种我都知道你竟然不知道的语气委婉地回答，“一定要注意个人卫生啊，否则会生病的。”
韩诺还想继续和祁初讨论一下到底是不洗澡更容易生病，还是在冬天在湖水里洗澡更容易生病的问题，被季渊拍拍肩膀打断了，“先带她从这里离开吧。”
祁初的目光略过季渊，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三人重新转回到广场上，季渊的羊绒风衣已经披在了祁初的身上。即使这样，走在湿漉漉拎着袋子的祁初旁边，也有很多怀疑的目光落在韩诺和季渊身上。季渊抽着烟视若无睹，韩诺会恶狠狠地瞪回去。
走到广场一侧的商业街，祁初拍拍自己裙子的兜，提议道，“我请你们喝奶茶吧。”也不管身后两人同不同意，就跑进了一家奶茶店。
等两人跟上来，只听到祁初说，“三杯原味奶茶。”然后从兜里掏出来所有零钱，一张一张数好，递给了柜台后的阿姨。
店里的暖气很足，虽然很小但收拾得很温馨干净，韩季二人站在门口等着，气场和这里很是格格不入。
祁初却没有时间理他们，双手扒在柜台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姨做奶茶。
“好了。”祁初接过奶茶，先自己扎开一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才把剩下的两杯递给两个人。
“这个很好喝的，你们尝一尝。”祁初的表情很雀跃，受到祁初的感染，韩诺喝了一大口，季渊也象征性的喝了点。
奶茶很甜，不出意外的，是糖精和色素的味道。
祁初去了卫生间，店里没有别的客人，柜台后的阿姨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你们，和这个孩子以前认识吧。”
一夜情算的话，那就是认识了。韩诺点点头。
“你们能不能联系下这个孩子的家人，她应该是和家里吵架了超级离家出走了吧，在这里好几天了。”阿姨的目光有些担忧，“我问过她家人的事，她说家和家人都在很远的地方，她是自己来这里的。”阿姨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这幺好的孩子，家里要知道每天在广场上捡瓶子，一定心痛死了吧。”
阿姨没有再多说，看到祁初回来，转身回到柜台后去了，留下两人若有所思。
祁初喝完最后一口奶茶，和阿姨打过招呼，心满意足地跟着韩诺，季渊来到了车旁。
“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再远，我就不方便回来了。”说完又转向季渊，“衣服已经湿了，我就不还给你了，以后有机会的话给你买新的。”
韩诺一把拉住祁初的手腕，“你去哪儿。”
“我要回公园睡觉。”
韩诺的眉毛都要拧到一起了，“不行。”
祁初也沉下表情，“什幺不行？”
眼看氛围有点僵持，季渊靠在车边问道，“祁小姐，你要在这边呆多久。”
祁初思考了一下，“大概要一年吧。”
“那这幺长的时间你全都要靠捡瓶子生活吗。”
祁初有些不懂，认真地回答，“这有什幺不行的吗？”
季渊有些意外，扫过对方刚刚拿钱出来的衣服口袋，“你现在连明天的饭钱都没有吧。”
韩诺直接上手伸进兜里，空空如也。
季渊觉得有趣，“你的钱全用来刚才喝奶茶了吧。”
祁初点点头，却不太在意，“没钱了我可以再去捡。你们可能误会了，对于我来说能保障最低限度的生活就可以，我不觉得有什幺不好。”
说罢，要扯开韩诺的手，却发现韩诺越拉越紧，擡头正对上韩诺的眼神，“我给你最低限度生活的保障，你跟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