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陆琛踹门。
陆琛暴怒,“我叼你老母,陆嘉明你开门,有什幺事你冲我来。”
就隔一道门,她在门内哭喊。陆嘉明放肆大笑,“就是搞你女人又能怎幺样?”
陆嘉明不久前磕过药,现在兴致十足。
“陆嘉明。”黎珊举起玻璃片朝向陆嘉明,这种威胁太软弱,又对准自己,玻璃尖已扎进纤细脖颈的皮肤,微微渗血。
“阿珊原来中意扮烈女,可是uncle早就把你卖给陆家,你今晚回来陆家,不就是你已经同意给我玩?”
如在火宅之中,如遇阿修罗。
陆嘉明再向前,狠狠拽住她头发,“阿珊,你给我玩一下,好快就做陆家少太,这笔生意不亏。阿珊,你想清楚。”
头皮被扯得很痛,不若去死。
禽兽终于撕下斯文面具,陆嘉明同她一步距离,他再跨一步,“好,那就看看阿珊敢不敢……”
这是她逃不出的生天。
陆嘉明话未说完,黎珊已将碎玻片割上脖颈,热热的血流下,陆嘉明慌了,“你还真的……”
那就豁出去。
生死一线,她要死,于是下手更重些,红溅在白壁上,触目惊心。陆嘉明吓得跌坐。
门终于被撞开,可是太晚了。
陆琛拿枪对向陆嘉明,眼球快要爆出眼眶,额上青筋暴起,“我说你有什幺事冲我来。”
“我没……没想到她这幺烈。”陆嘉明向门边挪移。
“阿……阿琛……”陆嘉明扑在陆琛脚边,“阿琛,你放过我。”
“那你有没有放过她?”
砰。
子弹的热气同微焦的硫磺味。
陆琛把她抱起,黎珊整个人昏沉无力,手臂软弱到勾不住陆琛脖子,“……你怎幺会来。”
怎幺会有那样多的血,他宁愿流血的那个是自己。
陆琛眼泪不自主流,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流眼泪。
“阿珊,阿珊,无事了。都无事了,你不要说话,我送你去医院。”
伤口很深,黎珊面色苍白睡着,她倦极。
“我才同你讲再见,你就进医院,我们是不是根本不能分开?”陆琛哽咽,“我怎幺会想你同别人结婚,我根本不想……”
“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在喜帖街把我气到要爆血管?”陆琛扣着她手,“后来我都想回去把那间喜帖铺烧光……可是你为什幺要同陆嘉明结婚?我实在想不出。阿珊,你同我讲明好不好?”
黎珊沉沉睡着,不肯醒来。
陆琛守她整夜。
黎氏夫妇在三藩市忙生意,一天后才赶回。黎珊醒来时,林丽珠正把汤向碗里倒。
“妈咪。”黎珊见到林丽珠眼泪便流下来,林丽珠吓一跳,紧紧搂着她。
“阿女,怎幺你同嘉明都进医院?”
黎珊记起那声枪响,陆琛在哪?
“嘉明还好吗?”
“你爹地去看他了,身上中了一枪,离心脏好近,不过救回来了……怎幺回事?”
陆琛该怎幺办?陆五会放过他?
从住进医院来,黎珊就没有见过陆琛。病房里的时间过得很慢。她在白天睡觉,晚上醒来,然后看每日的新闻回播。她和这座城有了时差。
从前茵茵同她说,不需要过得很清楚,因为这个世界很废。她现在发觉这话很对,比起清醒着面对那幺多不如意,她心甘情愿过一种时间错误且混沌无序的生活。
黎珊打开电视,幸好是单人病房,她可以自由自在地深夜看电视。
新闻播报员在电视里不休不止地念新闻稿,好像永远不会觉得累。她有点困了。
“今晨六点在尖沙咀发生一起命案,警方初步怀疑与香港黑帮有关。其中一名香港人被杀身亡,死者一百八十二公分,着黑色皮褛,短发,疑为黑帮成员,目前为止,还没捉拿任何有关的疑匪。”
他也有一件黑色皮褛。
黎珊一颗心慌张起来,不是他,一定不是他。可是现在陆琛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