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走亲戚。打初一那日,齐府众人就忙活起来,平宁郡主得进宫拜年,齐国公要去祖屋祭拜,齐衡陪着申和珍回娘家住了两日,后来又同要好的同僚在樊楼小聚。整整十日,幸得初十傍晚下了一场大雪,众人才终于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家的屋子里。
清静难得,用过晚饭,申和珍便命人带上自己的茶具径直进了书房。窗外白雪纷飞,北风被冻得哑了嗓子,屋里地龙烧得足足的,炉子上开水咕嘟咕嘟地翻起花儿,碧云上前用白布将壶把手卷了拎起来,先将茶盅烫了,用木茶匙取了茶叶舀进盏中,然后一遍一遍地茶叶冲泡开,直至露出清亮的茶色。申和珍握着一卷书半倚在软榻上,接过碧云手中的茶,感受着水汽氤氲、茶香醇和,轻抿一口,“唔……好茶……”。
“碧云,你的茶艺也越发精进了……”碧云接过茶盅,就水洗了,“夫人谬赞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不言的声音,“公子,您回来了……”说话间,齐衡推门而入,见申和珍那般姿态,不由笑道,“夫人倒是个会享受的……”自己将大氅脱了,凑近炉边烤火。瞧见妻子的穿着不由得皱眉,“冬日里怎幺穿得这样少,也不怕着凉……”浅画青杏抹胸搭配同色菩提雪宋裤,外面罩了薄薄的风烟幕短褙子,申和珍这一身虽然瞧着极美但放在冬日里却是有些清凉了。
女人一面拉着他在软榻边坐了,一面道,“你这书房里地龙烧得旺,待久了让人觉得燥热。我过来时披了狐裘,不碍事的……”齐衡顺着裤管摸上申和珍的小腿,触手温热,“嗯……确实不冷。”申和珍忙用脚踢他,将手炉塞到男人怀里,“干嘛呀,碧云还在呢……”齐衡收回手,冲着女使的方向道,“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碧云忙福了福,退到外间和不言待在一处。
屋里齐衡自斟自饮起来,“呵……茶汤清纯甘鲜,淡而有味,是好茶。”再细看茶盏,“薄如纸,白胜雪,小巧玲珑,莫不是若琛瓯?”
申和珍近前将茶饼用匙夹了递到男人面前,“这是母亲从宫里带回来的龙凤团茶,府里只得了两饼,如今都在我这儿呢……”齐衡拿起茶饼仔细端详,只见表面隐隐有龙凤的纹理,是用纯金镂刻而成的。“龙团凤印每年产量极少,二十饼才重一斤,每饼值金二两。圣上尤所珍惜,虽宰臣未尝辄赐,夫人竟得了两饼,不如赠我一饼……”
申和珍忙道,“那可不行,这可是母亲给我的,可没说给你……再说了,你在外面什幺好茶喝不着,干嘛偏要来抢我的……”男人瞧她那一副吝啬的小模样,笑道,“那娘子分些与我吃,可好?”申和珍眼珠一转,“我倒也不是个小气的,今天这回,不如,咱们来开个赌局吧,谁赢了谁吃茶。”齐衡一听,觉得有趣,“没问题,不知娘子想赌些什幺?”
申和珍目光扫过书房,突然眼前一亮,“夫君是进士出身,平日里也手不释卷,想必对这书房里的藏书了如指掌,不如咱们就来猜书名……”齐衡笑道,“这倒不难,不如这样,为夫与珍珍各选一面书架,你选我的,我选你的,互相考校也算增进对彼此的了解,如何?”女人点点头,“甚好。”
两人起身,各选了一面书墙,边走边扫视、快速记忆起来,屋里一时间十分安静,只听得见竹炭爆裂的“噼啪”声。
没一盏茶的功夫,申和珍道,“我好了。”齐衡的目光也从书架上移开,“嗯,可以开始了。”
两人交换了位置,“娘子,请。”
申和珍也不推辞,“第一行第八本是什幺?”“《文心雕龙》第二卷。”
“第五排第三本?“《贾子新书》。”
“那第十二本呢?“”《龙川别志》。“申和珍看的书,多描述的是社会风物、政治人物的掌故和轶事。齐衡回案前饮了一口茶,“该我出题了……”
申和珍摊手,“你问。”
“第一行第八本是什幺?”“《史记》第八卷。”
“第五排第三本呢?”“《晋书》帝记第十卷。”
“那第十二本呢?”“《晋书》志第八卷……”申和珍也用了一盏,“你能不能别跟我问一样的?”齐衡的书是按传统的分类方法摆放的,申和珍选的恰好是史部。史书一部就要分成好几卷,多的数十卷,这满满一面墙的书其实加起来还真没几本。
两人这样连着五轮没能问住对方,又渐渐加大难度,互相考校起某事在某书中的第几卷第几页第几行来了。
真真儿是难分胜负,两人均是灌了个水饱,再好的茶也喝不出滋味了。申和珍觉得下腹涨得慌,将茶往炉子上一泼,“不玩了,我要去更衣……”
齐衡左等右等,也不见申和珍出来,便朝侧间去,在门口站了,“可是发生了什幺事?”半天,申和珍将门开了一角,露出半个身子来,“你去把碧云叫进来……”齐衡见她小脸通红,问道,“可是来了月事?我叫她给你备……”
“不是……”,申和珍忙打断他。两人僵持半晌,申和珍一咬牙,“你进来。”齐衡忙闪身进了侧间,一看,不禁笑出声。
申和珍上身只穿了抹胸,腰间挂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结。原来是裤绳系在了腰后,方才打了死结,自己解不开了。申和珍见男人还在笑,急得不得了,“你这人,倒是赶紧帮我解开吖……”齐衡上前帮申和珍解了裤绳,偏又坏心地用手掌去按压她的小腹。申和珍一口气没提上来,当时脚下一软,齐衡见状忙揽住她,“当心……”
只听女人咬牙切齿地说,“你再捉弄我,我当真要生气了!”
齐衡一手揽住她,一手去扯她的裤子,“娘子莫气,为夫伺候娘子更衣……”宋裤分两层,外层开衩,里层开裆,齐衡三下五除二将外面那层扒了,双手从后面分别钩住申和珍的双腿,将她抱到恭桶前,“溺吧……”
申和珍只觉得血往头上涌,不住地挣扎着,“这是做什幺?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可男人今日铁了心要看她尿出来,口中做起了“嘘嘘”的声音。申和珍本就是腹胀难耐,生理反应战胜一切,竟真的控制不住淅淅沥沥地泄了出来。
完事,齐衡掏出自己的汗巾儿来给她擦阴户上的水渍,申和珍伏在他肩头抽抽搭搭地哭,“呜呜呜……再也不要理你了……嗝,我……我没脸见人了……”
齐衡捡起丢在一边的褙子给她披上,亲亲她的耳垂,”珍珍尿得真好看。“见女人不理他,又低声道,“你我夫妻日日在一处,行事有什幺可避讳的……不如,为夫你溺一个也给看看?”说着,径自撩开了长袍、解开裤子,对着恭桶释放起来。
申和珍眼瞧着一股淡黄色的尿液射进桶中,不可置信地指着他,“你你你……不不不要脸……”偏男人不以为意,甩了甩大鸟,“我看了你的,你看了我的,咱俩扯平了。”
“呸呸呸,谁稀罕看你……“
齐衡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宝贝儿,要把裤子穿好了,说话才有气势……”两人朝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