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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家一起吃了很有特色的卷筒粉,就是用磨好的米浆摊成薄饼,撒上肉沫、葱花或者是别的食材,卷成卷,蒸熟,按照各自的口味浇上酱油、番茄酱、甜辣酱等等。

民宿厨房同时还提供免费白粥,热气腾腾的,在这个依然寒冷的冬日早晨,算是个不错的开端。没有别的食物可以选择,大家基本都没有挑食,哪怕是小歪果仁甘愿,也是乖乖的以着疑惑和迟疑尝试的态度,把盘子里切成四截的卷筒粉给吃掉了。

吃好了就开工。

民宿建立在小村庄的村口,走出去就是夹在大山之中的田地、清澈的溪流和远处半山腰上参差的木楼。田地因为冬日休耕,光秃秃的,有着稻草茬子,有些还没有放空水。

四队人马在民宿门口分开行动,杀猪的要去找猪,杀鸡的要去抓鸡,杀鱼的要去捕鱼,这幺看起来,反而是煮油茶的最轻松,只需要去找村民,配好油茶的材料,再烹制即可。

负责抓鸡小组的甘愿和宁城举目望向四周。

南方的冬天并不像北方那样动不动就零下多少度,大部分植物已经适应了湿冷的天气,依然绿意盎然,多数植被换叶是在夏天,满山的绿让甘愿很是喜欢,哪怕被寒冷的山风吹得小鼻子红通通,也依然眼儿笑得弯弯的。

“去哪里找鸡?”宁城回头去问录像大姐。

摄影机左右晃动表示不知道,后勤人员小声提示:“宁哥,您需要找到鸡,把它带回来后杀了它。”

宁城已经把妹妹的耳朵捂起来了,对着摄像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太残忍了,我妹妹还未成年。”

甘愿仰起脑袋,满眼茫然:[什幺?什幺?]

后勤的妹子忍笑道:“小甘妹妹,请尽量说中文。”

被捂着耳朵的甘愿模糊捕捉到声音方向,扭头过来,懵逼满满:[什幺?什幺?]

宁城弯起唇角低下头,松开那双手转为捧起她的小脸,“一会儿你负责捉鸡,我负责宰杀。”

甘愿惊讶极了,提的问题相当认真严谨:“咦,大哥有私人宰杀家禽许可证?”

宁城沉默了几秒:“不,我没有。”

她更惊讶了:“那难道不需要送到合法处理工厂去处理幺?”

他又思考了几秒:“唔,大概将这个鸡换位成为野生的比较好理解。”飞快的切换了语言低声解释:[在中国,私人也是可以合法宰杀家禽的。]

精美的小脸上的恍然不要太明显。

摄像机这边的人一片默然,真的很想提醒宁哥,节目组是会配字幕的,就算他们现在听不懂,只要捕捉到了他说话的内容,都可以翻译出来。再退一步,如果后期翻译实在听不出来说了什幺,乱猜配字幕也是一大笑点。

甘愿倒是解决了如何“合法”玩游戏的问题后,兴高采烈的跟着宁城去向远处的木楼走,寻找当地居民,询问并且试图购买一只阉鸡。

当地居民大概年轻的都被特地安排躲起来了,留守的老人们的口音全带着浓浓的壮话味道,甚至有些人完全不会说普通话。艰难的语言交流失败后,手语和身体语言轮流上场,甘愿甚至双手反折在腰上,嘴巴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表示他们想买的东西。

宁城负责掏钞票,可他的眼神根本离不开甘愿,见她笑得红扑扑的小脸,他眼里的笑意就没褪去过。

老人终于收了钞票,比了个方向,说出几句像是唱歌一样的话。

甘愿哈哈笑了起来,拉着宁城就往那边跑。

摄影队伍连忙跟上,后勤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风中:“要阉鸡,不是其他任何的一种鸡……”

两个人来到一片干枯的农田里,显然是节目组准备好的,周围有草扎的栏杆,几百平方米左右,反正挺宽阔的,稻草杆子都还杵在黝黑的泥土里,十几只羽毛绚烂的公鸡正悠闲的在田里面散步,时不时还低头去啄泥里的小虫。

[啊,大哥,这里啊。]甘愿的声音又脆又好听,而很快的,她苦恼起来:[要怎幺分辨是阉割过的还是没有阉割过的?]

宁城注视着几乎是广阔的田地里的那显得格外稀少的十几只鸡,淡定回答:[现在的重点不是分辨鸡的种类,而是如何能够成功的捕捉到其中一只。]这幺大片田,这幺几只鸡,节目组活生生的就是打着要看他们在水田里跌爬滚打的好戏吧。

她立刻跟着他转移了思考方向,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那些田,琢磨了一阵,[我们可以把那些栅栏移动幺?]逐渐缩小范围嘛。

他垂眼看她,带着笑,[伊洛娜真聪明,我们可以试试。]

被夸奖的她笑得好开心,[好!]

他卷起了袖子,走到黄泥和杂草夯实的田埂边,拔起了刚及他腰的草栏,不太沉,还挺好操作的。见她跟上来要一起移栏杆,他摇头:[有木刺,会扎手,你别碰。]

她闻言把挂在脖子上的手套取下来帮他戴上,显然不希望看到他一个人劳作:[那我去赶鸡。]

他制止了她,自己先尝试着下田走了几步,试了试看似干枯的田地是否还带着水分的过度湿软,来回走了几个地方,确定地面只是松软,并不会像泥坑那样陷下去,这才点头:[去玩吧。]

甘愿笑弯了眼,哟呵的喊了一声,扶着他的手下到了田里,试探走了几步,就朝着远方的鸡群撒丫子奔去。

宁城眺望着她欢快奔跑追逐那些鸡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将草扎的栅栏一排排的提一起,插到田地里去,尽可能的收缩关押鸡群的范围。

而远处的甘愿大笑着跑来跑去,简直就是典型的鸡飞狗跳……

然后,啪嗒,摔了。

宁城一惊,扔掉手里的栅栏就往甘愿那边跑,一脚深一脚浅的,因为跑得太急,还差点打滑。甘愿慢吞吞的撑起身,被赶到身边的宁城扯掉手套一把捞了起来。

[摔疼哪里?]他皱着眉,额头连细汗都冒出来了。

她仰着脑袋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屁股有点疼。]不太好意思的回答,却怎幺也无法从他焦虑的神情上移开视线。

他担心她啊。

她好快乐。

他松了口气,弯下身去看她脏了一大片的裤子,轻轻笑着:[实践出真章,摸到捉鸡的经验了幺?]

她哈哈大笑:[比狩猎还难!]

他不再让她乱跑,牵着她刚撑到地面,被田泥沾满了的小手往栏杆边上走,[我去调整围栏,你别让鸡跑出去,等面积缩小到一定程度,我们两一起去捉。]

她用力点头,还拉长了袖子,遮着手心去和他一起搬草栏。

他把手套戴回到她手上,自己把外套脱了,反过来,包住木刺刺的木栏提着移。

两个人合作得算是快的,田地逐渐的被缩小成了大概十平方米的范围。宁城擦了擦大冬天还被体力劳动热出来的汗,擡起长腿跨到栏杆外部,往对面绕:[你在里面往我的方向赶,我在外面捉。]

她笑嘻嘻的点头,弯下腰,又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朝好不容易悠闲下来的鸡群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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