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耽美文(十三)

“他说,他不喜欢男人,呜…”纪执恒受伤的捂嘴,俨然一个失恋的小姑娘。

叶未言暗叹,其实他的人设和傻白甜女主没差!

昨夜被赤杨格拒绝一起私奔后,纪执恒的泪忍了许久,今早上朝坐在龙座上都想仰头大哭来着,久违的见到梁彻前来上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骗鬼呢!”赤杨格不喜欢男人,这个世界也就不会存在了。随后叶未言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以作微薄的安慰。

“母后…”他一声绵长的呼唤,叶未言愣是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转眸对上纪执恒含满泪水的大眼睛,只见他抿抿嘴“母后不会喜欢他的对吗?”

瞧他说的傻话,叶未言摇头,之前赤杨格看似对她含有几分关心,却没有丝毫多余的情感,这一点她能明白,纪执恒不一定会懂,于是道“哀家看上的,是那些妖艳贱货的大总攻。”

“哦…”纪执恒随口应了一声,但她的话中之意仍是需要他低头暗自疑惑,什幺是大总攻?

这一晚,纪执恒又在怀珃殿赖下了,许是昨夜没睡,一着床便陷入深眠,而黄昏时分才醒来的叶未言则在榻上辗转难眠,脑海里演练着明日去见梁彻时要说的话。

殿内通明的烛火稍微晃动……

鼻尖飘来一股浓郁的香味,昏昏沉沉的叶未言想道,是哪个小太监把怀珃殿的熏香换了,不知道她体内的蛊虫会闹吗?而后又觉得哪里不对,蛊虫好像很久没闹过了,且她今天没进过药膳,一点事都没有发生。

叶未言掀开沉重的眼皮,恍惚间,但见一蒙面人站在榻边看着她。见她醒了,先是一顿,接着一道冷森又雌雄莫辨的声音传来“奴才来接您上路了。”

“上路?”叶未言晕乎乎的回想,漓妃有说过这两日会派人接她出宫,是现在吗?

只觉一阵冷意袭来,与此同时黑衣人高高举起的匕首正朝自己落下,叶未言在下意识中一把握住已经接近胸口的锋刃,手指刺痛的感觉令她清醒不少,随即高高擡脚往黑衣人踹了过去,一个鲤鱼打挺坐身而起,大声呼救“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

怀珃殿内一片死寂,本该守在外边的宫人,早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就连离她最近的纪执恒,也睡死在床上。迷香?叶未言这才恍然大悟,握紧方才被匕首划破的手,痛才能让她继续保持清醒。

此时,黑衣人淡定的摘掉脸上的蒙布,露出一张她熟悉万分的脸。

缜乐?叶未言握拳的手一松,眉头却越拧越紧。

“太后恕罪。”缜乐扬唇笑起,手上的匕首还滴着猩红的血液,着实吓人“奴才是奉梁大人之命行事。”

“胡说!”叶未言怎幺都不会相信,即使他真的给她下毒,也不会…一瞬间眼红发酸,嘴上却道“你这狗奴才定是南坞派过来的,故意冤枉他。”话音正落,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棍子已经夯在她的脑后,只觉脑袋痛了一下便闷声倒地。

解决叶未言后,手拿棍子的绿意与缜乐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同时拿起了蜡烛。

那晚,一场大火笼罩了月下的怀珃殿,滚滚冲上云霄的浓烟,即使在皇城之外也能看得分外清楚,浓烟伴着重重的焦味,似是在黑夜中传递着某种信息。

皇城百姓是在睡梦中嗅到这股味,不在意的,只想是谁家碰倒烛火燃了帐子惹来大火,喜欢看戏的,便钻出房门来,看着远处上天的黑烟,暗叹这宫中怕是要折了一位金贵的主子了。

梁彻负手立在自家院子里,久久的盯着远处源源不断冲天的烟云,眼神复杂。当下属来报怀珃殿失火时,他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

而怀珃殿的大火,直到次日五时才被扑灭,但昔日繁华的怀珃殿早已化为残垣断壁,身居于此的主子宫人,也只剩下焦黑的尸体。

一旁,缜乐双眼空洞看着那些被擡出来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心有余悸的想,若不是他当时去茅厕了,是否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站在旁看着的梁彻,心突然不安的跳动起来,有些许不放心,他沉吟片刻后向缜乐问道“漓妃何在?”

“漓妃?”缜乐神情恍惚“漓妃早前失控欲冲进大火里,被宫人们拉走了。”

梁彻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盯着被擡出来的宫人指认为是“太后和皇上”两具焦黑的尸骨,眸色淡然。

天空未来得及蒙亮又乌云满布,整座皇城透着一股子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味道,是那股侵蚀一切的火焦味还弥漫着久久不愿散去。

丧钟敲响,便是告知世人,皇上驾崩了!国不可一日无主,纪执恒死后,纪家的根子算是断得干净了,想找一个能继承皇位的都难。

奉天门,众大臣在议论纷纷,暗自揣度着,手握百万大军的枢密使与宰相,哪个会入主皇宫。为此,昔日威严的大殿就像菜市场一样吵吵嚷嚷的。可是他们都忘了,这是一个岌岌可危的国家,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在众臣讨论无果时,不紧不慢前来的单宰相,在倏然的静默中迈着步子向龙座走去,坐下的那一瞬间,爬满皱纹的老脸看似平静,眼角的神经却微不可察的跳动两下,透漏着一股子激动的意味。

“如今老夫坐这个位置,你们可有意见?”

朝下的大臣,为他一派的文臣自然是没有意见了,而支持梁彻的武官瞬间嘲杂一片。不久,但见一俊美非常的男子负手走进大殿,身后跟着的,是一众身披金甲的将士。

梁彻站定,沉静的嗓音在大殿悠悠响起“皇上的骨头还没凉透呢,单宰相可真是饿极了!”

单宰相指着他的鼻子怒吼“放肆!”

梁彻直接忽略他,眸光淡淡扫过百官“我觉得不行,各位呢?”

在这个政权随时可能被覆灭的国家,单宰相于手握兵权的梁彻而言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原本属单宰相一派的文臣,此时由于形势所迫,只能默默地低下原本就不怎幺高贵的头颅。

有史书记载,大越十一年,皇权日衰,君不理朝政,又崩于天降之灾,恰与武臣一统江山的野心。新皇即位,践阼为主,改国号昭。

彼时,天空落下豆粒大的雨滴,雨水在碧瓦间流淌汇聚,顺着屋檐点点滴落,犹如断线的珠串。这场雨下得似乎太过及时了,将弥漫在宫中的气味都洗之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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