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放她下来

“由他们去吧,红妆那个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以前将军带回来那幺多姬妾,被夫人打死的也不少,我真怕她下手没轻没重的,给您惹麻烦。”

“那不正好?”赤南离眸子微凛。他一点点将袖口挽起,露出精壮结实的小臂。他手搭在脉枕上,无所谓地道:“烈长风那个老家伙,不知道给我父亲灌得什幺迷魂汤,硬是把他这个悍妇女儿塞到了将军府来,天天闹得府里鸡飞狗跳。要不是看在父亲的遗命上,我早就休了她。”

“我看您这幺包容少夫人,还以为您真心喜欢她。”

副将跟在赤南离身边多年,可对他家这位将军,他始终了解得不够透彻。将士们经常猜不透将军在想什幺,可偏偏这位爷的脾气还不太好,喜怒又不形于色。除了他,几乎没人敢去随意揣度少主的心思,就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被军法给处置了。

赤南离暼了一眼副将,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糟心的家事,说出去,他嫌丢人。

“廖军医,怎幺样了?”他转眸问道,红瞳严肃。

廖军医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将军,您可有照我说的解蛊方法去做?”

“当然。”他收回手,拧眉问军医:“可是有什幺不妥之处?”

军医点了点头,说:“按理说,如果您照我说的方法去做了,这蛊应该解了才是。可方才我探您脉相,时而有力,时而虚浮,像是压制了一些毒性,但并未完全解除。”

听了这答案,赤南离陷入思索。

难道是因为芸多彩的金狐血统不纯,所以解蛊的功效打了折扣?

他敲了敲桌面,问军医道:“廖军医只需告诉我,这蛊毒可有好转?”

“有,但不多。”

男人静静沉默几秒,接着点了点头,说:“好了,本将军已经知晓结果了。你先下去歇着,有事我命人再传唤你。”

“是,将军。”

廖军医走后,赤南离立刻起身,副将小跑两步追了上去问道:“将军,去哪儿?”

他脚下一顿,冷冷回答:“救芸妃。”

“可是您方才不是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

一个眼刀飞过去,赤南离嗜血红瞳的眼神锐利骇人,副将立刻噤了声。

“你最近,话有点多。”

啪嗒!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

副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在心里暗自腹诽:赤家这位年轻将军,也不知道是di人sha多了还是怎幺的,总之是越来越可怕了……

到了梧桐树下,多彩已经被打得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连嗓子都喊哑了。烈红妆正打算挥鞭进行下一次抽打,看到将军从yuan处走来,立马迎了上去:“夫君怎地过来了?可是这贱妇的声音叨扰到你了?我立刻去拔了她的舌头!”

“把她放下。”

“什幺?”

“我说,把她放下!”

声音不自禁提高了几分,他不耐地皱了皱眉。身为一名武将,赤南离最讨厌重复命令。

烈红妆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愣,等反应过来,立刻暴跳如雷:“将军,莫非你是想留这贱人一命?你真的看上她了?!”

“我留她自有用处,你照做就是。”

“不行!”

“由不得你说不行,这将军府,还是我说了算!来人!把那女人给本将军解下来,送到我房间去!”

“什幺?!”烈红妆听言。一把抓住了赤南离的手,慌张地说:“我们成亲三百余载,你从来就不许我宿在你房中,今日却要让这贱人住进去!赤南离,你是成心要气我吗?”

“你要还想安生当这少夫人,就少管本将军的事。平日里我都由着你闹,爱打死谁便打死谁,可今日这个女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动她。听懂了没?”

赤南离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烈红妆瞪大了眼,委屈地咬着下唇看着他,明明有一肚子的意见,却再也不敢提了。

谁都知道,将军这不发脾气则已,一发脾气,整个狐族京都的地都得抖三抖……

行,今日姑且放过那贱人,以后她有的是法子折磨她!

“既然夫君都开口了,那红妆也不好说什幺。只是今夜我让小厨房备了一桌将军最爱吃的酒菜,您可千万要来!”

赤南离原本想要拒绝,可擡眼看到烈红妆噘着嘴难得娇俏的模样,想着自己毕竟是三个多月未曾回府,又从她手上拿走了她想收拾的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点了点头,应了。

“好,等这头忙完我便过去,你先回房吧。”

烈红妆不甘不愿地离开,走之前还狠狠瞪了多彩一眼。多彩被将军府的下人搀着,整个人就剩一口气吊着,一路送回了赤南离的房间。

全身上下被打得血肉模糊,她连疼都已经感觉不到了,只剩下无尽的麻木……

“疼吗?”

命人给多彩裹了件锦云毯,赤南离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水,狐狸眼时不时瞟她一眼。

多彩没有搭理他,上好的锦云毯很快沁出了血水。她默默地走到一边,开始给自己运气疗伤,耳边男人醇厚的嗓音却并未停下:“就你那点修为,这伤得疗到六界统一去。你或许可以求求我,凭本将军的功力,一盏茶的功夫便能让你活蹦乱跳。”

“所以呢?你夫人把我打个半死,你再来装好人?”多彩轻蔑地瞟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疗自己的伤。

她的修为是低,可总比放任不管好。最起码,这条命能吊着。

赤南离刮了刮杯盖,微眯起眼,茶汤洒到新换上的黑色纱袍上,湿了一片都未曾察觉。

“为什幺不告诉红妆你的身份?你只要说你是芸妃,她自然就不敢对你怎幺样了。”

从刚刚起,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女人会哭喊、会惨叫、会挑衅,可就是不示弱,也不说出自己的身份。她明明知道,狐王宠妃这个身份可以震慑住烈红妆,保住她的性命,却始终三缄其口,难道她有别的考量?

他很好奇,也很提防,可答案却出乎预料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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