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妍,”他本来想把她横抱起来,究竟未这样抱过女人,不甚熟练。于是她被扛在对方的肩上,“啊哟”一声,柔软的胸下压着他冷硬的铠甲。
谢妍的脸唰得红了。慢慢地把头埋到姬旷的肩背上,小声轻唤他:“殿下,光天化日之下,不如仔细……”
臀上突然挨了一巴掌,倒不甚疼痛,还叫人起几分旖旎情愫。
低低的声音传来:“搂着寡人。”她想笑,却见一粒雪珠落在他甲衣的沟壑上。正在她唇角附近。
谢妍突地想起她前二年在邺城宫中,没精又打采,无事时恨不能整日躺在榻上,到了冬日看着满天满地的雪更是不快活,还未尝过北方的雪是何味道。
她伸出粉红的舌头,小心地用舌尖点了点那粒莹白的雪。
啊。
舌尖,被黏住了。
姬旷把谢妍放到殿内的榻沿上时,谢妍红着眼睛捂着嘴。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幺,不禁莞尔。眼泪汪汪的少女见他面上的笑,又气又羞地躲进杏色帐子里。
那厚帐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都怪殿下。”
谢妍努力平息着口中的血腥味,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像话。皇天之下有谁敢对姑射王指责一二的?
她凝视着帘子深处的海棠刺绣,因多有刷洗,颜色渐淡,那是她初承恩宠后皇上赏赐的。谢妍深知自己缺心少肺,故头悬梁锥刺股,每当头脑发热,便要自己好生想想那真龙天子是如何贪恋又弃如敝履的。
他们可曾有真心吗?
或许是有的,但并不会赠与自己这个不算是人的庶民。他们高高在上的恩赐,常是为奴为妾,还道人要感恩戴德。
她想静下心来,却听到胸口跳律不止,外边解甲之声传来,她落入一个暖和的怀抱。
“好好好,都怪我。”那声音带着轻轻的笑意,“哥哥疼你……”
身后的温存映着眼前的黯淡的花中贵妃。
姬旷的呼吸喷在她耳侧。谢妍的头微转,他的嘴唇落在她的上,可怜兮兮的伤口被温柔地舔舐安抚,交织了血腥气。
“只可惜我叫你宫人做了你欢喜的松鼠鱼,现下……”姬旷看着她要跳起来的模样,“怎幺吃?”
松鼠鱼。
是松鼠鱼啊!她自从离了金陵,便再没尝过了,况且邺城多以面食为主,虽所有不惯,也只有姑且食之。谢妍肠子都悔青了。阿晚本是低眉顺目地在摄政王面前端个盘子装装样子,听闻娘娘因为舔雪伤了舌尖忍不住笑得乐不可支。
谢妍观其傻样,吐着可怜的舌尖心道:这妮子笑得猪也似的。
今日吃不成的松鼠鱼,除夕倒是可吃上了。晨起又去拜见皇后。今日之定,阮皇后不在内室见人 ,而是坐于明堂。按品大妆雍容之至,众妃济济一堂,绿云攘攘好不热闹。
左不过“承祧”“后嗣”几句叮嘱。
“这各宫妃嫔的面孔换了一批又一批,若是有来年,怕是我都认不全了。”谢妍咳了一下道。
阿晚笑嘻嘻地扶着她的手,道:“娘娘莫要多想啦,今日殿下叫奴给娘娘送来松鼠鱼。”
她一怔忪,心里说不上是何滋味。
自那日初遇,他便每日都来寻自己,谢妍知道自己看着他背影的神态定是极痴的,他俊美得如同神祗一般,救她于烈焰,却又陷她于深海,每下沉一寸,便是受压一分,未知是人伦束缚还是身份云泥,求之恐怕失望,推之却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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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了北方的栏杆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