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的翻过围墙,他步伐轻巧的走上楼,将迷药对着卧室窗户的空隙处吹进,他看着手表静静的等待了十分钟。
“咔”推开卧室门,床上的女孩丝毫无任何反应。
初夏夜晚天气微凉,床上女孩盖着轻薄的毯子,呈现胎儿型睡姿,整个身体侧着蜷缩成母体内胎儿的姿势,有学者说这样睡觉的人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手指轻轻的划过眉间停留在眼睑上,他的深深有一双古典的丹凤眼,这双眼睛是十成十的像,微微上挑的眼角最为妩媚,尤其是动情时波光粼粼更为诱人。
揭开毯子,目光往下探去,女孩穿了一件吊带睡裙,吊带是绑带型的可以解开。俯身,他爱怜的轻吻她的眼睛,嘴唇,最终停留她小巧的耳垂,嫩白柔软,她并没有打耳洞。
“对不起,深深”模糊的字眼轻轻的从他嘴里吐出,他一边含着她的嫩肉一边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勇气面对流言蜚语
对不起,我为自己的懦弱推开了你
对不起,我给你希望又带给你绝望
对不起,我让你等这幺久。
一滴滴的眼泪坠落,从耳边滴到深蓝色的床单消失不见。
他脱了衣服放在床头柜叠好,上床伸出双手将床上的女孩整个人抱入怀中。
感受到久违的怀抱,柔软的躯体安静的躺在怀中,她的气息真实的环绕在身边。
直到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死去的心脏仿佛从新注入了血液开始跳动。
将睡裙脱掉,连内衣也卸了干净,她宛如一只赤裸的羔羊依偎在他怀中。肌肤紧紧相贴的满足感让他轻叹了一口气。
“终于找回你了”手指穿梭在她的长发间,轻巧的将她躺平,他一手环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密密麻麻细腻的吻从从眉头落到嘴唇,似乎不满得不到回应,他轻轻的咬了口唇瓣,便向下吸允着她精致的锁骨。
膜拜般吻渐渐的向下移,停留在柔软的胸脯,乳尖颜色粉嫩干净,趁着雪白的肌肤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小心的不在身上留下任何吻痕,他的吻虔诚又隐忍,仿佛每一吻都藏着即将爆发的感情。
柳渊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低头咬住她的乳尖狠狠一吸,他在性事上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他粗暴,强悍,控制欲极强,可是深深喜欢,她喜欢自己被他玩坏的样子。
他克制住自己没有碰到她的私处,他怕自己忍不住。
将她牢牢实实的圈在怀里,完全勃起的阴茎贴在她肚脐上,龟头顶着她可爱得肚脐眼,柳深满足的闭上了眼。
没有去理会自己肿大的性器,他低着头看着胸前女孩的头顶。
“睡吧,深深”
他的深深不再是玉盒里的一捧土,而是活生生心脏会跳动的人。
祝你有个好梦,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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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深怔怔的坐在床上,她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样好的睡眠了。
从来她的睡眠永远充斥着噩梦,睡眠对她来说是一种痛苦但是却又必须执行的生理需求。
她唯一能够进入深刻睡眠的夜晚,屈指可数,只有在小叔的怀抱里,她才能安心入睡。
其实她对性爱并没有太大的热衷,她的一切表现,只是因为他可能喜欢而已。
死亡重生后,她只是换了一个壳子,但是灵魂还是那个灵魂。
她不在那幺痛苦,但是非常浅眠,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清醒,即使在睡眠中也模模糊糊保持着清醒。
揉揉脸,打好精神,她决定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早餐作为奖励。
取了些干桂花撒到米粥里,将切好的青笋拌丝,罐子里腌好的酸豆角切条,割了地里的小葱合着新鲜的嫩豆腐做了到小葱拌豆腐。
大功告成,看着摆在餐桌上的三道小菜,满足的准备回身去盛粥。
“咚咚咚”敲门声想起,她皱眉,真的很想像乌龟一样缩起来假装自己不在。
敲门声锲而不舍。
清叹了口气,迈步走向门口,她还是不知道该怎幺面对他。
“请进”语气淡然,她仍然只看了他一眼便低垂了眉。
“打扰了,院子里没米,可以在这里用早餐吗,我会付款的。”
看着已经迈入院门的双脚,那句不可以终究是咽了回去。
“跟我来吧”带他上了吊脚楼进了客厅,她指了下桌子旁零散的几个竹凳“随意坐,我去给您盛碗粥”
厨房里,她看着两个陶瓷碗里香喷喷的米粥沉默不语。
他进来的时候对她笑了,这几天来他都会对她笑,很温和,很礼貌。
然而上辈子她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他的笑容了。
他会对朋友笑,秘书笑,公司新来的前台笑,甚至偶尔来大学看望她的咖啡厅里,对着端咖啡的服务员礼貌的笑。
可是他几乎不曾对她笑,在她挑破了他们的关系后,面对她,他似乎永远是沉默的,平静的。
她觉得小叔应该对她是有情的,可是在这段不伦的感情里只有她飞蛾扑火般奉献出自己真挚的情感,爱情,亲情,友情,她将所有的喜怒哀乐放在手心里捧给他。
她从来不敢考虑另一种结果,她怕她承受不来。
可是柳渊不说,他接受却又不回应,哪怕她竭斯底里的质问他,他永远是淡然沉默的看着她,放任她坠入深渊。
她想起他们彻底决裂在她刚入职的一个月,公司做成了一笔大单子,全司上下喜气昂昂。可她只是刚入职的小职员没资格参加庆功宴。下班回到那个清冷的家,拿着手机却连一句恭喜一个电话也不敢打,琢磨很久才发了一条短信,简短二字恭喜。她看着手机看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回信多谢,努力工作。
客气,疏离。
早上在手机推送里看到他和品牌代言人的晚会八卦发布在各个八卦杂志上。
她没去上班,头脑肿胀,发疯般找到他的公司从私人电梯上去,虽然公司大多数人不认识他,但是私人助理还是认识的,看她状态不好于是放她进去。
“你和那个贱人干了什幺”她红着眼嘶哑的问到。
“什幺”他坐在办公桌上,从资料堆里擡眼看她皱了下眉。
“那些八卦,你和她那幺亲密”她把手机砸向桌子,屏幕磕在桌角破裂开,两人亲密的照片破碎,层层叠叠的仿佛嘲笑她的不自知。
“我和她没关系,那只是错位照片”
“你撒谎,没有什幺你竟然搂着她的腰,那是错位能照出来的吗”
“她只是喝多了,我礼貌的扶着她送给了她的助理”
“骗子,骗子,你和她都是骗子”她竭斯底里的哭闹着,一夜未宿的嗓音沙哑难闻。
“既然不相信就算了,你该回去了,我还要工作”他坐在桌后平静的看着她,高耸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
摸索着墙壁她蹲了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平缓着极速跳动的心脏“小叔,你没有心”声音断断续续的,她擡头看着他,看着她镜框里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轻声道“小叔,你对所有人都那幺好,秘书结婚会发礼包,代言人喝醉都会搀扶一下,甚至”她顿了下“连高中我班主任那样对你,你也不怪她”
说到这里,她表情似哭非哭“可是为什幺这幺狠心对我”
空气中一片寂静,他站起身绕过桌子,抱着双臂看着她不语。
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她的眼泪早已在大学流干了,眼睛红肿干涩,视线从他脸上转移,目光迷茫的投向不知名的角落“我知道你不开心”
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我能感觉到你不快乐”
许久后,得不到任何回应,她摸着心脏,感觉那里在渐渐的变冷,声音轻轻的,她开口道“如果我不在见你,你会开心吗”
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不会那幺压抑。
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开心一点。
“会”,他低头给了答案。
有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耳边耳鸣声轰轰隆隆,现实中的一切声音都模糊不清,自身犹如处在另一个时空中。
等她视线从新焦距在他身上,他已经回到位置上工作了。
迷迷茫茫的离开公司,她请了病假,家庭医生按时过来检查她的身体,在药物支持下她逐渐康复。
可是她知道有什幺不一样了,她的灵魂生病了,得了绝症,无药可医。
也是从那以后,她的心病越来越严重,直到她去了鬼门关转了一圈。
可惜即使他后来几乎形影不离看着她,她还是时好时坏,耳鸣,失眠,经常性眩晕,或许被伤的狠了,即使欢爱时她仍然感觉不到安全感,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吓到她。她紧紧的记着她的存在让他不开心,看到他身边出现了其他女人,哪怕只是个佣人她也会不安,可是她不会在质问,也不会再哭闹,只会自我折磨般一遍遍的在心里折磨自己,严重时会休克,她将他的话奉为圣旨,连自残也不敢,只能自我厌弃般在精神世界里惩罚自己。
小叔后来为了杜绝她发病,将家里和身边贴身的人员全部换成男人,可是她早已浑浑噩噩的陷入自己的世界无法出来,犹如三岁稚子。重度抑郁导致她无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情,没有小叔的陪伴她哪里都去不了,可每当看到他眼中的心疼,爱恋,内疚,后悔等复杂的情感,她又觉得很值,健康又怎幺样呢?不如这样,说她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只有这样她才能留在他身边。
但是,她也让他在一旁打理诺大的公司外还要劳心她得病。最终长期的思忧导致他患癌,早早离世。
将思绪从记忆中抽出,也不过一瞬,粥和筷子勺子放在托盘上,她端着托盘去了客厅。
进门时他再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她抿了下唇决定如果他还是这样每天来,哪怕钱不够她也要下山找个地方凑合,他这幺忙不可能一直在山上。
柳深连话也不想说,将碗筷递给他,坐下先动筷吃起来。
柳渊看着她的神色之间透露着一股抗拒厌弃的味道,死死地皱着眉快速的扫了一眼。
前两天她虽然慌乱,但不曾抗拒他,短短一个厨房的距离,她的抗拒来的不明不白,为什幺?
两人沉默的喝粥,一顿丰富的早餐吃的无滋无味。
她的饭量不大,喝完一碗粥后小菜还剩下许多,但是柳渊看她吃完后几乎是以横扫的姿态,将桌子上的三盘菜吃光。不过即使吃的快,他的动作仍然优雅,丝毫不被速度所影响。
“我来吧”,阻止了她收碗筷的动作,他轻车熟路的抱着一堆盘子去厨房清洗。
没有拒绝他的帮忙,胡乱擦了下桌子,她回屋抱着毯子拿了关于文艺复兴时期的书本去了凉亭的摇椅。
她想将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风格融入中国传统的陶瓷艺品里,毕竟她很穷,店铺销量不多,价格因为手工原因也不便宜,她只能将产品做得更好更有创意才行。
亭子的角落有一台竹架上面摆满了各样各式的陶瓷,是经过通风固化的成品。
柳渊站在吊脚楼的楼梯下看着不远处躺在摇椅的人,许是清晨的天气微凉,她披了一个乳白色的毛毯子,远远看起来像一团毛团子。
她的生活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清贫,从资料上发现,她过着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不与中学大学同学来往,靠着微薄的电商平台维持基本开销,自己种些蔬菜水果养些鸡鸭自给自足。
想起昨晚发现她布满薄茧指尖和双脚,还有略微消瘦的身形,柳渊暗了暗眼,以前她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活,无论他怎幺对待她,但是物质上却从来不曾亏过她,他提供了他力所能及最好的生活条件。
可是如今她宁愿过这样的生活也不想来找他。
苦笑了一声,他闭了闭眼,掩住眸底的哀凉和渴望。
直到她死去,他才恍然觉悟血缘,亲友,俗世的看法在她的生命前微不足道,他原以为百年后一捧黄土,他们会在奈何桥上相见,然而老天给了他一次机会。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曾经的过错。
紧了紧拳头,他迈步走向亭子“早餐很好吃,饭钱转账给你可以吗,我没有现金”
“不用了,只是几道小菜”从书里擡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她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虽然她知道他的微信私人电话办公室电话。。。
他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而是走进凉亭,绕过她的摇椅站在竹架面前。
“这些陶瓷很漂亮,不知出售吗?”
飞速的瞄了眼他指着的陶瓷,那是最贵的一款,上面画着栩栩如生的茉莉花。
干嘛和钱过不去,她咬咬牙,不断的告诉自己存款书只有四位数。
“卖,这个五千” 其实只要两千三,可是不知道为什幺她张嘴竟然说五千,或许是出于一种报复的心态,虽然这价格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他没有任何犹豫点头“很值得,卖的很便宜”看着她擡起头不可置信的模样,他笑了笑点点手机“加一下微信我转给你吧,zfb不在这个手机上,我很喜欢它,现在带走没有问题吧?”
回过神“没有问题,我去给你拿包装”刚要掀开毯子,一双手臂横过阻挡她起身,他弯下腰轻轻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回摇椅,掖好毯子“不用麻烦了,我直接带走就好,天气冷别忙了”
因他突然靠近而紧绷的身体随着他起身离开而放松,他扫了下她的二维码加了好友转了账,知趣的告辞。
待他离开院子,柳深看着好友列表里他的头像黯然不语,手指不自觉的点开他的动态,他的朋友圈什幺也没有,一片空白。
眼泪一滴滴的打在手机屏幕上,又从屏幕上滑落到毯子里。
她无法无动于衷的和他谈笑,她的灵魂千疮百孔,她只能靠时间慢慢将他埋在记忆的最深处,假装自己是个健康的人活在这世上。
她受不了他的冷漠,他的平静,每当看到他就仿佛看到自己遍体鳞伤的第一世,那个自己时时刻刻的都在告诉她,他们最后悲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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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渊看着手机里茉莉花的头像,他认出来这是她客厅里那盆攀爬茉莉,点开朋友圈向下看。看到自从一月六日后未曾更新的朋友圈,他笑了。
特定的手机像素清晰,他把握着手里小巧的花瓶让茉莉花朝上,找好角度配着阳光拍了一张照片发在朋友圈上。
配文:非常美的陶瓷,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