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楼昭昭做梦,梦见那个挺拔高大的男孩子压住自己杯口口红印的那一瞬间,他汗湿的黑色背心贴着形状分明的胸肌腹肌,身上有汗的气味,男人的汗和荷尔蒙,那个时候他擡起眼盯着她,令她无所适从,他靠她实在是太近了。他的眼睛有些惑人的形状,盯着她露出一点笑意,睫毛也被汗水打湿了。
最后他说:“谢谢。”
声线是沙哑的,她还没见过这幺诱人的人。
梦里的秦玠抵她在床上,他的臂膀很有力,能一下勾勒出她的腰,少年的嘴唇挨着她,不容反抗地吮吸下去。甚至摩挲了她的大腿,她身体一阵战栗,难耐地抻直了脚趾。
“啊。”
做春梦并不是了无痕迹的,有嘀嗒濡湿的床单为证,还有从此无法直视对方目光的罪恶感。
楼昭昭默默地触碰着自己发硬的乳头,嘴唇略显干燥。她坐在温暖的被窝里,盯着宿舍的天花板发呆。
她从来,从来只想要男朋友的陪伴和仰慕,而不是肉体接触。被亲吻在嘴角的时候她常有呕吐的冲动。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是个有性幻想的人。
手机传出滴滴的提示音,有短信。
“你今天上晚自习吗?”
是秦玠。
楼昭昭托着手机,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晚自习?什幺晚自习?。然而口嫌体正直的她吃完晚饭还是穿上校服,溜出宿舍。
她撒了谎,并且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填满这缺漏。
难道她生命中有发情期这种东西存在,宛如一个活在ABO设定中的人。总之罪恶的门打开了,再难阖上。
后来楼昭昭经常“偶遇”秦玠,要对他露出带着期盼的微笑。她是在勾引小孩子啊,带着愧疚感她想,可是这少年好修长有力,如果被抱住,那……
可她不知道那个人根本心里也有野兽。
她扬着脸笑的时候,嘴唇柔软又红润,她的手悄悄靠近他的手臂,流连几下就放开,他心猿意马地看着她乌黑的发顶。
还要问他要不要给自己呼呼,在被球砸到脑门的时候。
他恳下头,看见她微卷的刘海侧有浅浅茜色的红肿,丰满的嘴唇嘟着, 他轻轻按一下她额头上的伤,她的眼睛一下就洇上一层水雾。
“好疼……”她眼巴巴地说。
她可怜巴巴的模样让秦玠恨不得杀了自己,只想把她柔软的身体搂在怀里。而他也确实这幺做了,女孩子是如此的香且软,使他大气不敢出。
“昭昭,”他的看着她,搂着她的手臂有些微颤抖,“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
这一切在楼昭昭的电子日记里写下来,波澜无惊地。
一开始的一开始,秦玠是如此这般的。
阳光,真诚,温柔,好看得不可思议,拥有一个好男孩该有的一切品质。如果他贪婪风流,她可能不会如此纠结难受。
她滥交,是明明已经烂到骨子里的霉菌,却虎视眈眈要蚕食挺拔的柏树。
这不应该。
楼昭昭想:游戏该结束了。尤其是她现在一看见秦玠远远走来就会脸红心跳,等着他走来,握紧自己的手。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在失控,想占有他或者被他占有的欲望日益强烈。
这不应该,不应该发生在一个从十岁开始恋爱,至今已经交往过十二个男朋友的女孩身上。
楼昭昭退缩了,如果不及时退出,她将经历人生中第一次令人伤心的失恋。
“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不过,不过,”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不敢擡头硬着头皮抽开自己的爪子,“还有三天就高考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好好学习?”
这个傻逼的理由只有傻逼会信。
是的,那个时候的秦玠是傻逼中的傻逼,后来的很多年秦玠都这幺觉得自己。他竟然红着耳朵把楼昭昭抱得更紧,几乎想让她融入骨血般。
“那你想考什幺学校,我们一起上大学。等考完,我再来问你的答案。”
楼昭昭说了谎:“科大,我想考科大。”
其实她在医科大学读大二,被解剖学折磨得死去活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回宿舍以后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颤抖着把秦玠的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
这是个好看的结尾吧,楼昭昭心里有些难过地想,正如“我一生再没见过陈清扬”一样。她自私地想让他记住自己,哪怕以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形象。
烟花升到了最高点,是时候该爆炸啦。
-------作者呜呜呜-----
“从此我一生再没见过陈清扬”是王小波《黄金时代》的结尾。绝尘而去,无比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