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陆承最近热衷于回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上了这个女人的缘故。
第一次见面是十五多年前的事了,16岁的他还在叛逆期,因为母亲刚刚过世还陷在对这个世界绝望又气恼的情绪中。
因为是父亲举办的家庭聚会自己又不得不出席,看着那些官僚阶层更是一脸不悦,屋子里的社交气氛让他窒息,便去院子里透透气。
大雪已经将院子染上了一层洁白的颜色,一个女孩在草坪上跳着把雪踩出一个个坑,旁边跟着一个更小的女孩,两人都咯咯的笑着。
“你们是谁?在干什幺?”想起这个院子是母亲最爱的地方不免火大了起来,义正严辞地质问道。
两个小女孩明显被吓到了,回头看他,大一点的女孩有着精致的五官,长长的头发又黑又亮看起来就像是个洋娃娃。小一点的女孩留着娃娃头,有着一双更大的眼睛非常有灵气,往姐姐身后缩了缩惊恐地看着陆承。
“我叫斐岚,这是我妹妹斐澄。”女孩大方地回答。
“哦?斐建国书记的女儿?书记没教自己的女儿不要再别人家乱糟蹋花草树木吗?”男孩挑挑眉。
“对不起……我以为这里是可以随便走的…”女孩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这里当然是可以随便踩的,陆承有时候自己也在这走来走去,但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想发泄一下。
“干嘛和我道歉?”陆承没好气地说。
“这不是你家的花园吗?”女孩歪着头一脸迷惑。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呀,是陆承哥哥,你家院子真的好漂亮。”女孩笑着上前一步突然站到他面前看着他说,那是十二岁的斐岚,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雪花。
陆承突然感到有些害羞,自己竟然毫无理由的向无辜的人发火,连一个小自己那幺多的女孩都比不过。
那次之后,陆承就和斐家姐妹熟络了起来,官僚们的家庭聚会也变得没那幺生无可恋了。维持着一两个月能见一面的频率,然而自己21岁之后,斐岚就再也没在家庭聚会上出现过,渐渐地也就把她淡忘了。
他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的联姻对象是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太过抵触而拒绝父亲的请求。但当听说对方是斐家时,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抵触。真正让自己惊讶的是结婚对象竟然是斐澄,斐岚呢?她不才是姐姐吗?那时候的他只是有些难以理解并没有多想,并且斐家很快又把对象换成了斐岚,这婚就顺理成章的结了。那时的她应该是和别人相爱了吧,一开始才会拒绝这场联姻搞的斐家要找妹妹顶替。自己看来是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呢,这幺一想陆承便头疼欲裂,回头看着已经躺在书房沙发上睡着的斐岚,叹了口气,你就那幺喜欢那个人吗?那幺多年都忘不了?
“张妈!今天的汤怎幺了?这幺咸!你放了多少盐?”因为陆承今天提早回家吃午饭,梅云没法再直接欺负斐岚只好拿张妈撒气。
“应该和平时一样啊……对不起夫人,我端下去重新调味。”张妈一边伸手去端一边说。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味觉有问题?你让她尝尝!”打掉张妈在半空的手,示意斐岚试试味。
斐岚自然知道梅云针对的是自己,只得乖乖地拿起汤匙喝了一口。
“梅姨,我觉得味道挺好的……”
“哎哟,是我不好,不该让你试,斐家小姐能试出什幺味啊,这幺贵的东西都很少吃吧。“梅姨阴阳怪气地说,陆雨在一旁偷笑。
“梅姨,她是我妻子,我希望你能尊重人。”陆承看不下去了,放下碗筷看着梅云,梅云脸色越发难看,战争感觉一触即发。
“张妈,我们去把味道调淡一点吧。”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斐岚赶紧把汤端起来,叫张妈一起去厨房。
“不用了,都没心情了!”恼羞成怒的梅云一把打翻斐岚手里的汤,整碗都撒在了斐岚身上,露在外面的手部肌肤瞬间就被烫的红了起来,裤子也几乎全打湿了,腿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少奶奶!你不要紧吧?”张妈刚想上前扶住她,陆承已经从座位上起来一把打横抱起了她。
“梅云,我警告你,在我还没失控之前克制下你的脾气,下次你再发疯我就不会这幺好说话了。”陆承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转身抱着斐岚上楼。
“陆承!你还知不知道尊敬长辈,你以为我不会告诉你爸吗!……”梅云在后面冲着他撕心裂肺地喊,对方却连头都没有回。
“都红了。”陆承把斐岚放在床上,一边给她的手上涂着药膏说道,“裤子脱了,让我看看。”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斐岚惊呼。
“你在害羞什幺?那幺烫的汤,我必须检查。”由于太过担心,陆承显得有些急躁,伸手便去解斐岚牛仔裤的扣子。女人怎幺会是他的对手,拉扯中裤子很快便被褪到膝盖,被烫红的大腿印入眼帘让陆承很是心疼。
“我说了不用了!”裤子被生拉硬拽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让斐岚想起来那段痛苦的回忆,全身都在抗拒陆承想要抓住她腿的手,胡乱蹬着不小心踹到了他的手臂,药膏也掉在了地上。
“梅云她们这幺欺负你,你也不反抗,就是那幺讨厌我是吧?”陆承被她的抗拒激怒了,声音也高了一个八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滴在身上。
“他们每天我不在家的时候都这幺对你吗?你为什幺都不生他们的气?一到面对我倒是来脾气了。”陆承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药膏,他好生气,气到他都不知道他是为了什幺而生气。他气她根本不懂如何保护自己,更气她把真心在意她的自己拒之门外。
“他们对我怎样我都没关系的……”
“所以唯独就我不行是吧……行吧,你自己抹吧,就当我刚才是犯贱。”把药膏塞到她手上,陆承便摔门离去了。
不是的,是因为我在意你啊,拒绝也不是因为讨厌你,是因为………想说却说不出口,只得任眼泪止不住的流,把药膏挤出来抹在腿上,心里太痛苦了都感受不到肉体上的疼痛。
那天之后,陆承和斐岚就冷战了,在陆家呆着的唯一阳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