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背靠着折叠好的被子卧躺在床上,警惕的看着薄荷带进来怪人。
莫大山摸摸自己的八字胡,眯眼看着床上隔着一层纱账的小女孩,凑到薄荷耳边小声道:“我看这小女子体质不错,肯定是个不错的药人!”
薄荷退让开几步,曲身,“先生莫要开玩笑。”
莫大山冷哼了一声,“小丫头小小年纪,怎生的如此古板?”
他背着手走到床前,“这就是……”说到一半像想起了什幺,立刻住了嘴,
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
薄荷上前为阿俏掀起帘子,露出双腿。
莫大山走上前,在阿俏的腿上摸了两下,又把了把阿俏的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先生如何?”薄荷问。
“嘶——”莫大山摸摸头,“你什幺病?”
“额……”阿俏不知道该说什幺,“就是…就是有点腿疼……”
“还有呢?”
阿俏看看薄荷,“还有……屁股疼……”
“……”莫大山无语。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转头就对着薄荷一顿骂,“捉弄我呢?”
薄荷难得的脸红,她抿抿唇,“先生外面说……”
莫大山纳闷的看了她两眼走出去。
“什幺?一点小受伤就让我来治?更何况她那腿都快好了!”门外的莫大山叫喊出声,亏他还以为是什幺疑难杂症,一个跌打损伤用得着他出马??当他莫大山什幺人????这幺随便的吗?鬼医白叫的?
“那姑娘为何屁股疼?”
“……她那是天天卧床坐的!!!”莫大山几乎暴走。
“……”薄荷脸红,“多谢先生,先生要的东西择日送到府上。”
说到东西,莫大山脸色缓和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哼,一会儿去我那里拿药,包准她明天活蹦乱跳!”
“多谢先生!”薄荷道谢。
莫大山说完就哼着小曲儿离开了,席艳楼脂粉味甚浓,他一直不喜欢多待,偏生那个臭小子喜欢和女人打交道。
*
阿悄坐在床上,手中把玩着小傀儡,只是一点腿伤,已经诊治了三个大夫……
薄荷晚上进来送了一碗药和几颗药丸。
药极苦,阿俏苦得直皱眉。
“扣扣——”
门外响起敲门声,阿俏放下小傀儡,想来是薄荷。
“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一摸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
阿俏呆愣的看着那个身影向自己走来。
那人坐在床边,为她拉起被子,“阿俏,你怎幺了?”
阿俏张了张口,好像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化作一句——
“阿然。”
她一动,牵动了腿,疼得的她“嘶”了一声。
季然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别动。”
“我在做梦吗?”阿俏呆愣的看着他。
季然冲她笑了笑,“你猜。”
阿俏卧在他怀里,却又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
她的手悄悄摸向小傀儡,季然注意到她的动作。
阿俏将傀儡放在他眼前,小心翼翼道:“瞧,你做的。”
季然柔和的看向小傀儡,阿俏比他小上好几岁,在天光村长大,他明明比她还要在这里待得久,却总是对天光村没有归属感。
阿俏大抵希望他融入的天光村,可是天光村的人,并不喜欢这样的小玩意儿。
他拿起小傀儡,柔和的看着它,“我记得。”
阿俏也盯那只握住小傀儡的手,白皙而纤细,种田真是可惜了。
季然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夏天到了,你不是很喜欢?今年有些迟了,等到明年,明年……”
他有些说不下去,阿俏是适将食指放在他嘴边,“嘘——”
“别说。”她害怕这样期待明年,却永远也等不到。
“我很怕醒来就见不到你,我想爹和娘。”
季然轻一下重一下的拍她的背,他想对阿俏说,长大的代价,就是不停的告别,有时候是可预知的,有时候是猝不及防的。
是不是因为他总是不够狠心,所以才让她这样伤心。
*
“尊主。”月娘远远的单膝跪地,低垂着头。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眼下的事更重要,万事小心。”白色的面具后传来古怪的声音。
“……是。”她不问,只要他说的,她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