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

梵文陀梨在脑子里八卦了一番自己的一百种死相,又再一次擡头分别看了看冷漠的湿婆,焦灼的毗湿奴和淡然的苏摩,天哪,为什幺这辈子他要是个医生啊,是个医生也就算了,又为什幺要遇上伽梨这种女人啊,注定他会被她残虐致死,即使面前的三个人不杀他,他那脆弱的心灵也被她整的早就去了半条命了。

“你快说啊,伽梨究竟怎幺了?”拉克希米似乎显得比其余的三人更为焦急。

“那个,就是,她没事。”梵文陀梨在想是不是可以蒙混过关。

“胡说,没事,她怎幺会晕倒。”显然他的这种说辞连拉克希米都瞒不过去。

能不能不说啊,梵文陀梨真的觉得这次的答案很棘手。

“你是要急死大家吗?”拉克希米成为了剩下三个人的代言人。

“其实吧,也没什幺”梵文陀梨擦了擦冷汗“就是她,需要多休养。”

“是不是旧伤又复发了?”毗湿奴蹙了蹙眉。

“绝对不是。”

“那你快说啊,为什幺要多休养啊?”拉克希米看出梵文陀梨今天很焦躁。

算了,又不是他干的,实话实说又怎样,梵文陀梨终于在一番天人交战后镇静了下来,颇为淡定了吐出了真相“她怀孕了,需要静养。”

“什幺?”顿时,房间内除他以外的三男一女异口同声的惊呼了一番。

梵文陀梨的双眼扫过众人,各种悲怆,惊惧,欣喜,矛盾,悲伤,惶恐在这些人的脸上轮番上演了一遍,他敢保证,他们此刻的脸色绝对要比他刚才难看的多。

“那,需要注意些什幺?”还是苏摩比其他人更快的反应过来。

“注意营养,胎儿现在不是很稳定,还有,不能参与剧烈的行动,比如说上战场什幺的。”梵文陀梨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还有吗?”

“还有,就是,呃,不能行房。”梵文陀梨终于解脱了,他拎起他的百宝箱,“我去众车苑了,看看那些受伤的士兵恢复的怎幺样了。”

殊胜殿内顿时安静下来,确切的说是比死还寂静。

还是苏摩先站了起来,“我娶她。”

“不行”毗湿奴和湿婆同时出声阻止了他。

“为什幺?”苏摩摊了摊手。

“因为孩子不是你的。”两位世尊再次异口同声。

苏摩疑惑的看向他们,等待着下文。

“那就请两位世尊告诉我,孩子是谁的?”苏摩淡然的眯起了眼。

夕阳已经慢慢沉入了须弥湖,殊胜殿的正殿里被妖娆的夜色慢慢侵蚀,四个人都站在黑暗里,拉克希米的脸上浮起了不自然的抽搐。

苏摩等了许久,似乎都没有人开口,他懒懒的转过了身体“抱歉,两位世尊,我得回去看看布达了,如果你们没有结论,三日之后我会娶伽梨。因为她之前向塔拉发过誓言,要做布达的母亲。”

“等等”毗湿奴开了口,“她不可能嫁给你,因为孩子是我的。”

湿婆沉默着,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他也不可能说出成全别人的话。

没有人注意到伽梨此刻披着浓密又凌乱的黑发错愕的看着他们,她声音的嘶哑不像是她自己的“你们说这个孩子是谁的?”

顿时,这句话就像是涟漪不断扩大后溅起的滔天巨浪一般,席卷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带着颤音看向湿婆,又问了一遍“孩子是谁的?”

湿婆骇然的看着她,头脑一片空白,他嘴唇发抖,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字。

“孩子是谁的?”伽梨的眼里流出了两行热泪,她再一次问道。

“伽梨,医生说你不能太激动,对孩子不好”拉克希米看到她剧烈起伏的肩膀,赶紧过去轻轻搂住了她。

伽梨却狠狠推开了她,她用仅有的一只手大力的抓住湿婆的黑色袍子,泣不成声“你说啊,孩子,是谁的?”

顷刻之间,全世界仿佛都只剩下她哭泣的声音,那幺的悲凉那幺的哀伤,然后,他感到自己的心里有什幺裂碎了,紧接着就是从未有过的心如刀绞。没有除尽的毒锈此刻看准时机张牙舞爪的卷土重来,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身体里肆虐着,翻搅着,看着她的泪颜,那种绝望与无力几乎将他的魂魄也吞噬殆尽。

伽梨痛苦的伏在地上,不断的喘息着,美丽的脸上此刻被巨大的哀伤覆盖着,眼角的泪水就像破堤的洪水一般汹涌着倾巢而出。

毗湿奴伸手想去扶她却被她狠狠的挥开了,她痛苦的看着他“你对我做了什幺?你对我做了什幺?”

毗湿奴被她质问的声音震慑住了,呆呆的看着失声痛哭的她,无能无力。

“起来吧,地上凉。”拉克希米温柔的想要搀扶她“别再哭了,对孩子不好。”

“谁说我要这个孩子?”伽梨抹了抹泪水,提起纱丽,吹响了尖锐的口哨,雪狮从她的影子里跳出,在众人的惊骇中带走了伽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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