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两人对面而坐,媚琼华自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案上,推至陆宜修面前。这东西是昨夜宫七送过来的,询问之下她才知道,纸包内的白色粉末是一种较为普通的助兴春药,她大可视作是那人邀宠的小手段,不过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打开黄色纸包,陆宜修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端轻嗅。他思虑片刻,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将一种淡粉色液体滴在纸上。下一瞬,只见那粉末竟由白色转为暗红,甚至隐隐泛着紫色。他神情一凛,看向媚琼华,语中隐含担忧。
“琼华,把手伸出来。”
师兄表情严肃,媚琼华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伸出手臂,让其把脉,眼中的信任,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
陆宜修蹙眉沉思,片刻后,松了一口气。
“师妹体内可是没有往日那股燥热感了?”
“确实如此。”好奇的眸子对上他的目光,媚琼华极为认真地回道。
“此物唤作神仙散,是富贵人家间常用的一类媚药,常言道,是药三分毒,春药亦是如此。后来富春堂某个大夫发现,生长在承情果附近的芷情恰巧能解此毒,然芷情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是以用这药的都是些富豪巨贾、达官显贵。这芷情虽有解毒之用,但若在服用承情果的情况下误食,仅需微量,便足以致死。”
陆宜修顿了顿,接着说道。”师妹可还记得师傅他们几月前送回的一本武功秘籍?”
搜刮脑中残存的记忆,媚琼华发现确有此事,联想到体内的异样,她隐隐有所猜测,不过仍有些困惑。
观其神色,陆宜修心下了然。还记得那时他初到神宫教不久,偶然听教中下人传言,说少宫主天生痴傻。师傅虽不是少宫主的生父,但那时宫主的几位夫君关系和睦,师傅自然对那孩子视如己出,平时他对那孩子也多有照拂。总角年岁,少宫主兀地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惊人的记忆力,将她三爹爹最近研究的一篇草药药性文章一字不差的复述下来。自此,几位宫主夫郎当然是竭尽所能倾囊相授,不久后几人却发现,这孩子似乎天生缺了些什幺,有时似没有自我意识般,他们教什幺她便学什幺,剩下的一概不理。
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情况有所好转。都说仙人看淡世态炎凉,不以物喜,她却更甚,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虽容貌精致,但总给人一种了无生息的错觉。
白草园发生的一幕浮现在脑中,陆宜修心中惊喜的同时又有所期待,不知这次又是多久。
察觉自己的失态,陆宜修微红着脸言道。“修炼那本功法后,可以保人一命,代价却是内力全无、武功尽失。师兄观师妹体内经脉干涸,气血虚弱,想必已经遭遇不测。然而此事却出乎师兄的意料,两物虽相生相克,但师妹体内残存的承情果毒性已被拔除,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