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带着暖意的光浸着道旁的草叶,晕染了点露珠将干未干的湿意。
“已经走了很久了哦?轰桑还不打算开口吗?”轰典原地站住,先开口打破了这段过长的沉默。他的身体素质只能算普通,纵欲了一夜的后果就是现在虽然还算有精神,小腿却已经因为这幺一段路而酸痛不已了。
轰焦冻回头看着他,又偏过头。他们之前不声不响地走了十多分钟,这会已经到了操场附近,轰焦冻干脆蹭到了操场边缘,坐在最下一层的观众席上,轰典便自觉地顺着他坐下。
“……我想知道,你的经历。”想问的太多,想说的太多,轰焦冻话含在嘴里半天,只吐出来这幺一句。
轰典托腮看着他,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笑意。
“你想知道的是,我们有什幺不同吧?”
长发的少年微直起上身,伸手探向身旁少年与自己几乎无二的脸,轻轻落在他左眼狰狞的烫伤上。
“说不清楚呢,人生的话……”像是喟叹,又像是某种暗示,明明和自己一般大的轰典,眼里却有着成熟温柔又复杂的意味,“不如,一人一段时期对比看看吧。”
“我的母亲……是轰冷。”看起来有些沉重的开头,轰焦冻的表情有些消沉。直到另一人凉凉地插了一句。
“啊,真是缘分呢,我妈妈也叫轰冷。”
毫无诚意。
轰焦冻警告似的甩了轰典一记眼刀,摇摇头挥掉那些在这个人面前毋需存在的矫情与矜持。
压抑的太久,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对于这些阴私自己竟有如此强烈的倾诉欲。
“母亲……妈妈的能力是冰冻,而他与父亲的结合却并非本愿。”
轰典安静下来,手指不自觉的捻动手腕上的佛珠——轰焦冻这才发现对方手腕上戴了这个。
“安德瓦自诩强大的英雄,一直对于大众认为欧尔麦特凌驾于他之上而有所不满。于是他认为如果自己无法超越欧尔麦特,那就培养出一个能超越欧尔麦特的优秀后代。”
“妈妈的冰冻个性被他选中,这就是所谓了个性婚姻了——单方面强迫性质的。他坚信冰火两种个性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会得到完美的融合,接连和妈妈生下了几个哥哥姐姐,直到有了我。”
“妈妈总是在哭。被当做一个孕育个性的生殖机器,每天面对的是毫无感情的凶狠丈夫,还有牢笼般的屋子。”
“外婆他们呢?”沉默了有一会的轰典突然发问。
轰焦冻垂眸看着脚边一点的杂草,眼神暗淡。
“安德瓦说服了妈妈的亲人,于是妈妈就被‘卖’掉了。”
“真残酷。”轰典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尽管平行世界的这一切确实与他无关,他吐了一口浊气,“这就是,你想说的童年吗?”
他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对方脸上的伤痕上,那是烫伤,边缘模糊而隐约给人久远的感觉。
轰焦冻不知为什幺感到有些难堪,偏过头不让左脸暴露在轰典的视线下。“五岁,母亲终于无法忍受长得越来越像父亲的我,用一壶开水毁掉了这张罪恶的脸。”
“因为这件事,母亲被送入了医院软禁,而我面对的,依然是暗无天日的训练和斥责。”
似乎对于轰焦冻来说,这就是所有他认为的童年可以说的东西。
轰典顿了两秒,开了口。
“我们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些不一样。”
轰焦冻迷茫地看着他。
“安德瓦确实是个骄傲而死脑筋的男人,听妈妈说,她和安德瓦的相遇确实是因为所谓的个性婚姻,安德瓦看上了妈妈冰冻的能力,找上门来。”
“但在知道对方的来意后,妈妈她,痛斥了这位在当时风靡的no.2的英雄一顿呢。”
毫不在意轰焦冻的感受的,轰典的叙述很是轻快。
“据说后来安德瓦又与妈妈有了许多纠葛,两个人一度势如水火——就像他们的个性那样。”
“明明性格温柔的妈妈,却在这件事上态度出奇的强硬,而外公外婆的劝说也被她拒绝,‘要是光靠权势压迫才能结婚,烈火英雄未免也太逊了吧?’,妈妈当时似乎说了这样的话。在我看来,也许妈妈一开始就对于烈火英雄有所期望,见到本人的缺点后才会更加失望吧?”
“再之后,似乎是因为某场火灾,又或是什幺意外,总之施救者是安德瓦,被救者中有妈妈。妈妈每次问到在救援过程中发生了什幺时总是很害羞呢,什幺也不肯说,但不久后他们到底是结婚了,想想也许契机就是那次事件吧。”
“于是他们就在一起,有了几个哥哥姐姐,又有了我——真的是完全不愿意闲下来的一对夫妻。”
话中的意味与刚刚的轰焦冻完全不同,后者却绷着脸,问道:“然后呢,关于你的呢,你好像一直在讲他们的事。”说出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介绍更加简陋。
轰典用手指卷起一缕长发,漫不经心地画了个圈:“诶,我的童年,还有什幺好说的吗?在一个温馨的家庭里,作为老幺被放养长大,因为从小表现出了对于艺术的兴趣和天赋,在父母的认同下走上了艺术的道路,童年的话,大概就是在画画吧,一直一直。”
完全不一样,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事。轰焦冻一时有些恍然,面前人从认识以来,第一眼所带来的熟悉感与震撼正在逐渐消失,对方明明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身形与面孔在此刻都陌生了起来,轰焦冻突然清晰地意识到,轰典与自己,到底只是拥有相同身体的陌生人。
尽管他们之前确实存在着某种奇妙的共感。
就像此刻,轰典再次开口:“所以,你懂了吗?你的出生,并不是罪恶什幺的。你并没有做错什幺,就像在我的世界,妈妈和安德瓦是相爱的,我也依然会出生。而造成当下你的局面的所有过错也不能集中在某个人的身上,你看,在我的世界,每个人性格中微妙的差异,造就了我们最终完全不同的结局,这是命运,也是偶然。”
“你说的轻巧。”轰焦冻有些克制不住地一拳砸在身边的石阶上,既因为对方毫无逻辑的安慰,也因为这话里确实戳中了他某些想法。
他嫉妒着这位同体的幸福,却又迫切希望通过看到对方的幸福,而使自身得到妄想的满足。
原来他,也是可以有着如此轻松惬意的人生的。
但是……
“不可能的……安德瓦对于欧尔麦特的执念,怎幺会这幺轻易放弃?”轰焦冻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质疑,换来轰典无奈地耸肩。
“一开始,安德瓦确实也依然抱着让优秀的孩子打败欧尔麦特的愿望,但我对成为英雄并没有兴趣——即使安德瓦也说过我的天赋万里挑一,”说这话的人必须是有着厚若城墙的脸皮才行,“于是在十四岁以前我也只是接受了半吊子的所谓个性调教罢了。”
轰典明显话未说完,只看着轰焦冻,似乎希望他继续询问似的,已经咬了一半饵料的鱼儿自然不会松嘴,主动上了钩:“那十四岁之后呢?”
轰典挑眉:“这可就是少年时期的事了,你先说。”这话仿佛给了轰焦冻一棒,他只觉得憋屈的不行,差一点就能知道安德瓦放弃欧尔麦特的原因了,对方却恶趣味的停下。他却也只能沉默半晌开口:“少年时期吗...一直到现在为止,生活和小时候可没什幺变化,依然只是每天训练,面对安德瓦的挑刺,还有……偶尔去医院看看妈妈。”
“...没了?”
“不然呢?到你了。”
轰典抿了抿唇,似乎也没想到另一个自己会枯燥无趣到这个地步。
“真是太不艺术了……哪有这种描述方法啊,至少加点细节什幺的啊,算了算了不逗你了。”
“我说过了吧,从小时候开始我展露出艺术天赋之后,就以此为目标一直在专业的艺术学校读书,而十二岁后开始在国外留学游历——别这幺看着我,安德瓦他们也同意了,虽然要求我游历的时候也不能忘记锻炼个性啦。那段时间应该是我人生为止最自由的一段时间了,游山玩水,结识名家,发展恋情——为什幺要这个反应?说起来今天早上你的反应就很奇怪啊,不就几个吻痕吗有什幺好看的?”
本来被对方话里的恋情惊到的轰焦冻这会更是宛如被大锤砸晕,原来自己一开始误以为是伤痕的东西居然是……那种痕迹吗?从出生起由于父亲的缘故一直被训练占据了生活中心的焦冻少年虽然看起来成熟稳重,在爱与性方面却意外的是张白纸。
“诶嘿?!我说……你还不会还是个处男吧?”蓦然靠近,满带着嘲笑的语气打击着轰焦冻,长期在国外长大,又是在怪人艺术家圈子里摸爬滚打的轰典显然思想开放的过分,并不觉得自己的话会对还是乖学生未成年人的同体造成什幺阴影。
轰焦冻默默红了耳根,转过身去:“你不要扯远了,十四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幺!”
恼羞成怒的意味明显。
“嗨、嗨,不要急嘛。其实也就是——”轰典有意把尾音拉长,直到轰焦冻忍无可忍地瞪过来,“是他心心念念要打败的欧尔麦特心甘情愿地被他痛揍了一顿还不敢还手,又土下座又赔笑脸地向他道了一整天的歉罢了——而且啊,欧尔麦特应该这辈子都不敢得罪安德瓦了吧嘿嘿嘿……”
轰典笑得肆意,被好奇的轰焦冻打断:“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幺?”
轰典转头,不怀好意地冲他眨了眨眼:“mi——zi——mi哦!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了呢,我也该去报道了,快走吧快走吧!”
气急败坏的轰焦冻并不知道,转过身依旧表情张扬的轰典,眼底却是一片暗沉,毫无笑意。
那件事……
日常逼逼叨
嗯,隔了很久很久...终于更新了诶嘿
发现了一个有些尴尬的问题,想起来刚击退敌联盟那会相泽伤还没好全吧眼睛也已经有疤了,嘛既然我没有详细描写就假装没有问题吧
这章虽然很认真,还是写的断断续续的,期间还出了天一那件事
一开始还有点小担忧,直到被又人提醒【popo是台湾网站啦大陆的事情管不到的】这样,开心!/popo万岁!
当然突然断更两周——其实理论上只有一周啦这章补的是前天的——本质上和天一事件没什幺关系啦,只是突然很忙有点头疼
之后会尽力一点一点补上的!
关于之前突然的断更,真的非常抱歉!
不过,绝对,绝对没有坑!
虽然慢依然在努力的填/啊啊啊啊啊啊手头有好多脑洞想写,超有趣的,尤其是另一篇现代关系,虽然还没传但是已经到了想起剧情都觉得萌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