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周二，晨光熹微时。
近乎透明的弯月薄薄一片，嵌在靛青色的天空。山野间缠绵湿重的雾气还未散去，杂花生树，叶片上凝了点点露珠。
林款冬擡起空闲的那只手，紧了紧炭灰色的外套。
墓园里四下寂静，只有鞋跟与青石板接触时发出的声响。
她分神去看白焰牵着自己的那只手。
今天没有手镯或是戒指点缀，显得干净纯粹。略长的墨绿色袖口盖住了小半个手掌，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温暖有力。
说来他出门前本想穿正装，被林款冬推回衣帽间，以“外婆喜欢少年气的阳光大男孩”为由硬塞给他一件她喜欢的卫衣。头发没有抹发胶，碎发柔软地搭在额前，鼻梁上架了一副细边框架眼镜，活脱脱一副大学生模样。
漫无边际的回想着，很快便走到了外公外婆的墓碑前。纹理光滑的花岗岩相依偎，碑旁种植了二人都喜爱吃的柑橘，深绿色的叶子随风摩挲。
白焰莫名有些紧张。
弯腰摆放好花束，没等林款冬开口就自顾自地九十度鞠躬：“外公外婆好，我是白焰。”保持着动作，却迟迟没有下文。
她瞧他一脸严肃的模样，笑着补充：“我带男朋友来看你们啦。是不是很帅啊外婆？我眼光很棒吧？”
65
林款冬的外公在她出生以前就已经去世，在外婆的口中他是一个看起来古板无趣实则闷骚的老头子。
区别于回忆外公时的笑颜，外婆提起林款冬的母亲时总是一片愁容。时常感叹梁静到底是随了谁，长成了个自我主义且极缺乏安全感的性子。
“对不起啦，款冬，是外婆教女无方吧。”
她蓦地回忆起外婆的这句话。
盯着墓碑前在微风中摇曳的雏菊，看细小的白色花瓣轻轻在空气中颤动。
片刻后才将视线移回面前的人身上，开口时声线平静：“今天李叔叔没来？”
梁静拢了拢藏青色刺绣的披肩，颇有些违和地蹲下身，擦拭起墓碑积灰的台面，答非所问：“前段时间见了你的小男朋友，挺有意思的。”
林款冬在方才白焰不声不响退开时便已了然。转而心想，母女见面不是在婚礼就是在墓地也是够奇特。
终究什幺话也没说，无声地叹了口气，弯腰和梁静一起整理。
“小伙子第一次见长辈居然还带教训人的。”梁静勾起一侧嘴角：“说如果我日理万机无暇照顾你，就交给他来什幺的。”
林款冬清扫的动作顿了顿。
“具体说了什幺，我最近爱忘事也记不大清了，总结起来就是我这个妈当的不够称职，让我哪凉快哪待着。”梁静无所谓地耸肩，对此不置可否：“不错，你挑男人的眼光还行。”
话题有些超纲，加之鲜少看到梁静如此生动的动作，林款冬有点怔愣。
接下来梁静也没再说什幺，她来这一趟已是出乎意料。只是在临别时添了句：“总之，以后分手还是结婚，记得告诉我一声就行。”然后衣袂飘飘，款款离去。
66
回程的路上林款冬始终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白焰紧张到双手握住方向盘，忐忑的眼神时不时瞟一眼她，又飘回前方路况。
墓园里过于寂静，方才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也能把母女二人的对话听个七七八八。
白焰之前提了句周二清晨他们会去扫墓，没成想梁静真的会来。他此刻的不安，一是对梁静的“总结”不知作何解释，二是怕林款冬对他自作主张去找梁静的行为感到反感。
他拧起眉头，挠了挠头发，几缕发丝凌乱的翘起，瞧起来有些滑稽。
清晨的雾气随着日光洒落而蒸腾消散。
又一个红灯。
白焰踩下刹车，犹豫了个两秒才斟酌开口：“之前去找伯母是我太自作主张了……我错了……”
他整个人颇有诚意地朝她这边侧过来。深灰色的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愈发显得眼睛大而明亮，像只毛茸茸的巨型犬。
林款冬轻笑，没搭腔，微微擡了擡下巴，示意指示灯上的倒数。
白焰摸不清她的意思，一路上开的比当初考驾照还严肃认真。
绕过最后一个弯，宝蓝色的超跑稳稳停入车库。
由于今天得早起扫墓，二人近几天都在白焰近郊的这处别墅过夜。空间比林款冬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大了不知多少，光是车库里他的车就停了四辆。
卷帘门缓缓放下，几盏白晃晃的顶灯亮起。
白焰拔下车钥匙，拇指摩挲车标处细腻的纹路，看她被光影勾勒的精巧侧脸，开口时嗓音不自觉软化：“……款冬？”
尾音上扬，仿佛海水卷着细白的沙粒滑过她耳廓。
林款冬揉了揉耳垂，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幺吗？”
他已经摘下口罩，摇摇头，神色懵懂的像个小孩子。
林款冬避开他视线，游移到方向盘：“我想，如果你今天开的是一辆空间大点的车，我会跨过去骑在你身上。”
白焰是彻底愣住了。
下一秒极为罕见地骂了句“操”，喉咙深处发声，低哑的像是蒸腾干所有水气。
鼻梁上眼镜一摘，捏住她的下巴就粗鲁地吻了上去。
没给她温存的时间舌头便钻了进来，舔舐她口腔湿热的每一寸，再退出去，用力叼住她的吮吸。
林款冬被他的凶狠吓到，吞咽唾沫都显得吃力。想避开却无处可避，桶型座椅包裹性太强，她被压制的无法动作。
他温热的手掌解开她前搭扣的那一刻，声控的顶灯倏地灭掉，周遭忽然陷入一片昏暗。
白焰察觉到他手心嫩滑的那团抖了抖。
她艰难地吐出他舌头，想和他说些什幺，没想他指尖重重刮过她乳头，惹得她鼻尖溢出一声娇吟，在安静的封闭环境里格外清晰，情欲十足。
林款冬找回理智，推开他，试图将话题引向正道：“我是想说，你去找她的这件事我谢谢你还来不及，怎幺会怪你呢？”
白焰又捏了把她的胸乳：“你现在转移话题已经晚了。”
林款冬咬唇，显然低估了那句撩拨的后果，趁他还没再次贴近，打开车门溜了下去。
开门的一瞬室内重回明亮。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逃跑，就靠在旁边那辆越野车的车门上。
本着自己点燃的火自己灭的原则，摆出最纯真无辜的表情和他对视，作最后的挣扎：“你不是和梁静说要照顾我吗？”
白焰没急着下车，似乎从身前的斜挎包里摸出了什幺。打开车门，迈开长腿，两手插在裤兜，似笑非笑地朝她走来——
“嘀嘀”两声清脆的响。
并非锁车的声音，而是车锁开启。
从她倚靠的越野车身传来。
ps1
林款冬：神他妈懵懂的像个小孩子
ps2
QAQ对不起大家我来晚啦！考试计划已经满满安排到明年了（我吐血）真的真的忙疯了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后天也要开始忙毕业论文选题的事了。我会抽空多写一些的！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