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被诅咒的恋情(400收藏加更)

贺之远收回目光,淡淡瞟了一眼对面的陆微。

女孩子整个人都在偷偷蜷缩起来,他不禁有点无奈。

又看了一眼吊灯,他决定暂时不去管那个圆圆的碎片。

不然还不得把这个女人吓个半死。

比赛的限时是两个小时,现在大概刚刚过去半小时左右。

时间还很充裕,对面房间那个软饭男估计也不会比他们更早破解这个游戏。

规则设定的是,在规定时间内寻找出房间内唯一的暗语,有且仅有一次对上暗语的机会,若暗语正确,即可逃离房间。

但是他的小女朋友似乎很想赢,贺之远揉了揉眉心。

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女性柔美的背影,和一个孩子一同坐在钢琴前。

他眼中凝着点沉沉的眸光。

那个童年的梦魇,不应再给他束缚。

陆微还在精神紧绷地出神,贺之远已经拿起手帕,径自走向钢琴。

他坐在琴凳上,拂去那两个血手印。

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按在血手印的位置上,优美的钢琴声倾泻而出。

他凭着记忆,弹奏了钢琴曲“梦中的婚礼”中,包含了血手印指向的那一句的一整个小节。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给他流畅俊朗的侧脸线条镶嵌一道金边。

陆微望着贺之远,他蹙着眉,极其认真地弹奏着这首梦中的婚礼。

但是他……

极其温柔美丽的旋律,却被他弹出了某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寸寸地将她的心包裹起来,挟着它往下陷落。

陆微下意识地喃喃。

“不要弹了。”

沐浴着阳光的男人望过来,看清她眼中氤氲着泪意。

他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去,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坚持着弹奏完了这个小节。

钢琴发出喀的一声轻响,他很想起身去查看一下。

但桌旁的小女人已经小跑着来到他面前,双手环绕过来,抱着他的背脊。

贺之远被她抱的紧紧的,有些无奈。

“……怎幺了。”

小女人擡起头来,鼻子眼睛红红的。

“你以后,不要再弹钢琴了。”

贺之远心里一动,脸上却挂着抹淡淡笑意。

“是我弹得不太好听?”

陆微用力摇头。

“不,很好听。但是听你弹钢琴,就好像……就好像,你弹完了这首曲子,就会带着笑容去死了,这种感觉。”

贺之远垂眸看着她红红的眼角,伸手温柔地替她拭去残留的泪。

“……这是我母亲教我弹的第一首钢琴曲。”他从琴凳上转过身,把陆微抱在怀里。

贺之远笑了笑。

“她说,要是我以后有了喜欢的姑娘,就弹这首曲子给她听,她一定会爱上我。”

他有点遗憾地摸了摸她的脸庞,拉长声音。

“但是很显然,我喜欢的姑娘只听了一小段,不仅没有爱上我,还被我弄哭了。”

陆微被他抱着,感受着他说话时胸腔浅浅震动,听他有力的心跳。

她的心脏也跟着他一同跳动。

教他弹钢琴的母亲去世了,他很难过,决定不再碰钢琴。

这样的贺之远,为了让她有机会获得比赛的胜利,破了他立下的誓言。

这样的他,还开着蹩脚的玩笑,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一定觉得她很傻吧。

陆微摇摇头,把再度涌上的泪水憋回去,瓮声瓮气地说道。

“贺之远。”

男人把她打横抱起来,再放在地上站好。

“嗯。”

眼前的小姑娘一脸眼泪鼻涕,十分不堪。

她涨红着脸,瓮声瓮气地郑重道。

“我,我爱你。”

“所以,所以……”

不要带着笑容悲伤的活着,也不要就此埋葬你跳动的心。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要再这样一个人痛苦下去了。

清冷又俊朗的男人愣了愣。

他眼里那抹淡淡的忧伤化作笑意。

“好啊。”

他的母亲被父亲出轨的事实所伤害,选择了了断生命。

她是美丽而脆弱的瓷器,是一抹早已黯然消逝的他的梦境。

而眼前这个女孩子,鲜活又坚韧,虽然哭得很丑,但却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她会和他一起走下去。

贺之远拉着陆微的手,替她擦干眼泪,两人又手拉手去查看钢琴背后的变化。

果然露出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包裹着玫瑰花的盒子。

盒子依然是上锁的,盒盖上是一个浅浅的圆形凹槽,陆微把戒指放进去,盒子应声而开。

里面是一页新的日记,和一张血缘鉴定书。

日记上写道。

“今天是我和玛丽结婚的日子。我的母亲似乎并不为我感到开心,她一直在哭,哭的极为伤心,实在令我心烦意乱。玛丽提前替我订制了一对银戒指,可送过来的只有一枚,真是令人蹊跷又窝火。

婚礼现场来了许多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他们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幺不愿意祝福我呢?玛丽似乎还要很久才会过来,我等了她很久,最后她终于来了。但是……”

日记停在这里,那个but写的极为匆忙,甚至可以读出日记作者笔尖的颤抖。

陆微读完了日记,看向那张血缘鉴定书。

两个被鉴定人的名字已被黑色的墨团所涂抹,只能在数条详尽的数据后面,看到医生字迹潦草的诊断。

kinship   related。

已鉴定具有血缘关系。

一个隐隐约约的想象在她脑海里浮现,陆微犹豫的看了一眼贺之远。

“这是什幺意思?不会是David和Mary有血缘关系吧?”

贺之远点点头。

“这是一种可能。”

他擡起头,看了一眼吊灯。

“还有一种可能是,Mary和David根本就是一个人。”

陆微想起日记中,David为Mary的数度失约

而十分苦闷,想起Mary根本不存在于日历上的生日。

想起那一枚孤单的银戒指。

“有道理。”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

贺之远眯了眯眼睛,又看了一眼吊灯。

“做好心理准备,我觉得我们马上就可以破解这个事件的真相了。”

他站起身,只垫了垫脚,就把水晶吊灯上那个碎片轻松地取了下来。

陆微有点愣,“你早就知道在那啊?”

贺之远点了点头,把照片拖过来。

碎片被小心地拼到照片上,成为一张完整的婚礼现场旧照。

陆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那个年代的拍照技术一般,但还不至于把同一个人认作两个。

新郎和新娘长相虽然有几分相像,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两个不同的人。

那也就是说,那张血缘鉴定书虽然欲盖弥彰地涂掉了名字,但一定属于这两个人。

那幺,一切好像都说得通了。

只差……

贺之远从拼好的照片上撕下一层薄薄的膜。

完整的一张,仿佛从未被撕开过。

对着阳光看,膜上似乎什幺也没有,光滑透亮。

他想了想。

“手帕给我。”

陆微把手上沾着血手印痕迹的手帕递给贺之远,看他拿着手帕,把那张透明的膜擦拭了一遍。

那张透明的膜上开始渐渐浮现出字体,直到擦拭完毕,膜上写了满满一张的英文终于露出真容。

陆微心脏猛然跳了跳,这张膜上影印着的信笺,最后的署名是。

Mary。

“亲爱的David。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不能再和你继续以夫妻的身份生活下去。你的母亲告诉我,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同时也向我证实了我们确实存在血缘关系。这实在对你的家族而言是奇耻大辱,也是一桩除了一死,难以掩盖的丑闻。我无法接受和我的哥哥继续做伴侣,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依然爱你。

我即将远行,请你不要挂念我,也请不要寻找我,就此好好的生活下去。

就当做我们从未有过这段婚姻,重新开始你圆满的人生吧。吻你千万次,我的爱人。”

日期是1792.8.13。信笺的最后,是一串数字。中间以点隔开,看上去像一串密码。

陆微福至心灵,翻开那本一开始掉出钥匙和日记的书,开始对照着被隔开的数字,一个个寻找页码。

她很快发现不同,指着翻到的那一页:“这页上的这个单词,是皱巴巴的。”

好似被眼泪滴过,可以被很明显地分辨出来。

陆微把这些被找出来的单词拼在一起。

另一边,贺之远抽出书架上另一本书,这本书上挂着一把小锁,他拿剩下那把钥匙直接打开了。

这实际上是一个装书的盒子,看上去和其他的书没有两样,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诊断说明。

“患者David·柯林斯患有长期心力衰竭,建议实行心脏移植手术。另补充说明,已有换心器官源。可随时开始手术。”

所有的事情都被这张诊断证明串了起来,陆微被这整件事的发展冲击的说不出话。

David和Mary是一对相爱的情侣,他们并不知道彼此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David的母亲一力阻挠,Mary甚至很难和David见面。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结婚了。结婚之后,David的母亲找到Mary,告诉她他们的关系,并告诉她David严重的病况,恳求她救救David。母亲是自私而冷酷的,她威胁Mary如果不这样做,就把他们的关系告诉David,让他们再也做不成夫妻。

Mary最终选择了换心给David,并留下一封信,告诉David自己已经离开,劝他另觅良缘。

可是她呢?

以那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被换上一个严重衰竭的心脏的女人怎幺能活呢。

陆微垂眸,看向被拼起来的那一句短小的英文,Mary藏起来的,留给David的最后一句话。

它读起来优美又虔诚,是极致温柔缱绻的爱语。

“Till   Death   Do   Us   Apart.”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今天三更超辛苦呜呜呜   小可爱们请多多收藏珍珠评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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