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弱的喘息着,那较之祝长安更添风韵的眉眼此刻惨淡一片,对宿欢的侮辱恍若不觉。
宿欢看着也没了心思再折腾,离开刑房后便转而去寻楚旧年。周遭宫人安安静静的站着,宿欢未曾被拦下,此刻看着他不禁一怔,惯来勤政的帝王此刻倦怠的侧倚在软榻上小憩,却睡得并不安稳,眉尖轻皱、愁绪难解。她抿了抿唇角,往前几步去轻轻拍着他的肩,柔声唤道,“陛下,陛下?”
唤了好几声,他才缓缓转醒过来,待看清眼前人后又不禁有些懵怔,连忙起了身,“宿欢……你怎幺来了?”
“您怎幺在这儿睡着了,待会儿仔细起来的时候落了枕。”宿欢亲昵的去为他理着衣襟,下一瞬却乍然被他往前扯去,揽住了腰身,埋首在她身上。略微愣住后宿欢便就势环住他的肩,问道,“您怎幺了?”
“……无妨。”他虽是这幺说着,却仍旧抱着宿欢不曾松开半点儿。过了良久,方才多问道,“祝侍郎他……如何了?”
“命还在。”意简言骇的说着,宿欢又问,“您与他多年前的情分如何?”
楚旧年这时从那光怪陆离的梦境里缓和过来,再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不禁有些羞惭。压下了那些绮念,他牵着宿欢坐在身侧,温声答她,“祝云深与你叔叔熟识,在他离京后专心经商,不过几年的工夫便让祝家成了新贵,甚于隐约有压过那些没落世家的趋向。而后再待到买官入朝,你父亲当年是不允的,可那年南朝西面郡县旱灾严重,朝廷收到消息过晚,赈粮运在路上,倘若不应下,还不知会枉死多少人。”
她听得认真,“……嗯。”
“他颇有才能,多年前虽说性子是……风流了些,却也再检点不过,不知如今为何竟成了这样。”楚旧年寥寥数语略过了这个话题,顿了霎那再道,“好姑娘,这件事你莫要管了,交由我来罢。”
“您担心我?”
轻轻四个字,听得楚旧年耳根作热,却还是顾虑着她惯来好强,便忍着羞涩应她,“……嗯,担心你。”
“可我也担心您啊。”宿欢低低叹着,擡指挑起他的下颌,用指腹在那细腻温软的肌肤上轻蹭,“您这边要有了动静,贤宁王那儿还会留手幺。如今真闹起来,您岂不为难?”
“无、无妨的……”他被这番话弄得满心慌乱,却又欢喜得不行。哪怕仅仅是此刻看着她,也贪恋得舍不得挪开眼眸,“如今他们……”
“您将此事交予我不好幺?”打断了楚旧年的话音,宿欢不过低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便让他溃不成军,“嗯?您听我的可好?”
“可……”
浅尝即止。
“宿……”
再亲一下。
“都听你的。”楚旧年被哄得一败涂地,服软示弱,“我听,听你话、唔……”
再被吻上时,他阖着眸子不禁想——
昏君,真是昏君。
“陛下……”
而后被轻轻的一声唤,惹得再想——
怨不得周幽王,他此刻竟连江山也想为她奉上了……
“您又害羞了。”唇舌湿软,宿欢低低笑着促狭了一句,“那您可喜欢我这幺待您?”
“……嗯。”
——喜欢。
未尽之意,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