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秦茹起了个大早,她来到甲板上吹风,天气晴朗,海风吹拂着发丝,令人心旷神怡,海面上波光粼粼,一张渔网撒了下去砸碎了这片浮金,她回头一看是两个身材健壮的男子,其中较黑的那个汉子见她望过来还朝他笑了笑,只不过秦茹觉得那笑容有些猥琐,不过她转念一想,现在自己和简捷寄人篱下,也不好发作什幺的,她点了点头继续望着海面。不一会儿,船长过来寻他们吃饭,在船上也待了几天了,秦茹从大喜的心情里回了神,她想着她和简捷不能只享受别人的帮助,在船上好吃懒做,更别提船长救了他们一命,更应该做点事回报他们。秦茹恳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船长开始是摇了摇头,后来经不住秦茹地死磨,只好让她和简捷去帮忙分鱼,擡鱼筐。
船长他们是只打几天的鱼,打到的鱼装在水箱里能活两三天,今天打完鱼就动身返航,大约明天下午就能到岸。秦茹心里越发激动,手上也加快了给鱼分类的活,不过她不是很熟练,跟其他人也存在着语言障碍,经常分错,还好他们没有很介意,那个少年还帮她处理分错的鱼。晚餐之后,船长跟秦茹聊了一下,船长刮掉了胡子,看上去年轻了不少,额头皱纹很深,脸颊瘦削,端正的国字脸,谈不上好看也不至于难看,他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倾慕的思想,如果秦茹不介意,他愿意娶秦茹,她和简捷两个人就在他们镇里落下来。秦茹拒绝了他的示好,表示自己有丈夫,生死不明,她不管怎样也要回去确人一下,船长很是失望地离开了。秦茹叹了口气,船长不嫌弃她有半大的儿子已经很开明了,可是自己终究难以忘怀,不论生死,她总是要回去的。
是夜,秦茹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简捷像只小狗蜷缩在她身边,听着他悠长的呼吸,秦茹心安了不少,这两天情绪波动太大都没怎幺注意到他,借着月光看,简捷脸丰润了一些,毕竟这里比岛上吃得要好。秦茹静静地盯着简捷出神,而本该睡着的简捷突然醒了,他睁着大眼睛问秦茹\"妈,我们要回去了吗?\"秦茹轻轻地嗯了一声,\"那我们会见到哥哥和爸爸吗?他们还会记得我们吗?\"秦茹陷入了想象,他们会是什幺样子的呢?简东来应该成了中年大叔,简润也该上高中了吧,两父子住在房子里,谁来做饭呢?还记得以前简东来心血来潮做了一顿饭,简润和简捷吃了一口都呼天抢地地跑开了,这些年不知道厨艺有没有进步,记忆中的小娃娃简润估计不会逃走了,会皱着眉吃点然后去外面再买面包,秦茹越想越心甜,恨不得插翅飞到国内去,她安抚地摸摸简捷的头,\"会的,他们会记得我们的\"两人相拥而眠。
不知道什幺时候,外面开始叫嚷声不断,船也停了,秦茹被吵醒,此情此景像是七年前的那个夜晚重现,她脸上的血色褪去,手脚冰凉,她松开了怀里的简捷,用尽全身力气走到门口,开了条小缝观察外面情况。甲板上站了很多人,船上的几个渔民缩在一侧,船长在和另一伙人交谈,另一伙人姿势痞得很,一边说还一边推了船长一下,船长踉跄了几步,瞪着眼睛看着那伙人,其中一个冷笑了两声,突然从腿边抽出一把刀,朝船长挥去,船长惨叫一声,胳膊被砍了一刀,血流不止,叫声太过凄惨,以至于梦中的简捷被吵醒,他坐了起来问妈妈,发生了什幺事,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外面靠近杂物间的几个人耳朵动了动,开始四处张望哪里传来的声音,秦茹赶紧缩了回去,捂住简捷的嘴,心砰砰直跳,祈祷外面的人不要发现这里。然而事与愿违,不多时,两个男人就打开了这扇门,发现了秦茹和简捷,其中一个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她俩拖了出去,简捷不停地挣扎大喊,被一个大汉甩了一个耳光,秦茹心痛极了,大喊简捷不要挣扎,不要动,简捷听到后慢慢放弃了挣扎被捆住了手脚,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愤恨地瞪着这群大汉,那些人不屑一顾,甚至哈哈大笑起来。秦茹很配合倒没有被粗暴对待,她被扔在一旁没有被捆,大抵是这些人认为她没法逃。
秦茹和简捷像是一个不经意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这群人又将目标对准了船长和渔民。秦茹从人群中望过去,这些打渔的汉子都在,都狠狠的地盯着面前的匪徒们,唯独不见了高瘦的少年。船长瘫坐在地上奄奄一息,流了一地的血,有气无力地跟匪徒们谈判,那伙人似乎笑了,有人说了一堆叽里呱啦的话,船长他们眼中都要喷出火了,渔民们站了起来揪住最近的几个匪徒暴打,很快场面乱做一团,于是只留了一个人看守秦茹,其他的人都加入了混战,最后因为匪徒人多,船长和渔民们都被抛下了水。
秦茹想趁乱逃走都还没来得及实施,战斗就已经结束,像船长流着血掉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海,后果是怎样可想而知,她来不及哀悼同情船长,所有人的焦点都对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