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互表心意(清水)

夏去春又来,眨眼之间婷婷已经与寻熠一家人生活了一年。

彼时的婷婷也越发活泼开朗,从最初的习字已开始学习琴棋书画。

寻熠与成王妃倒是并不要求着小姑娘学这些,只是这偏偏是小姑娘自己提出的。

成王倒是一力支持婷婷的想法,便将京城有名的一位女夫子请到家中教习婷婷。

这位女夫子也是有过一段传奇故事的,女夫子姓陈,陈夫子的轶事也是颇有奇趣的。

陈夫子本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其祖父乃是先皇时期的宰相,只是其父却是个不学无术的。

陈夫子因着祖父的缘故从小琴棋书画样样优秀。

十六岁那年,其祖父为其许下了一门亲事,就在成婚前一月,与母亲一道去京郊普陀寺烧香时,在后山中发现自己的未婚夫与其他女子在山林中行那淫乱之事,当下二话不说,拿起旁边的树杈便往两人打去。

至此,婚事自然告吹,而陈夫子却是不愿再议亲,一门心思钻研学问,以至于现今三十岁都未嫁。

但陈夫子的学问却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被当今圣上嘉奖过的。

于是乎,婷婷开始与陈夫子一同学习。

七月三十,寻熠过完十五岁生辰,便正式从云隐书院毕业。

而去边关历练也被提上了日程。

皇上的意思是希望直接将寻熠安排在骠骑将军魏毅身边,但成王一力反对,希望寻熠能从小卒做起。

为此皇上特意召见寻熠询问看法时,没想到寻熠却是与成王同样的看法。

皇上对寻熠本就喜爱,见寻熠自己都坚持,自是无法反对,于是寻熠的边关之旅被定在了八月底。

在去边关之前,却还是发生了事情。

八月初,寻熠与成王妃进宫向太后祖母请安时,太后随口说了一句话当年先皇还在世时,与镇国公有着过命的交情,因先皇御驾亲征时,被镇国公救过一命,心下十分触动,许诺自家长孙与镇国公府长孙女订下这门亲事,以结秦晋之好。

虽是口头上,没有颁发圣旨,也并无交换信物。但皇家一诺千金,自是当的真的。

前几日,老镇国公夫人进宫请安,言语中有意无意提到自家孙女已到及笄之年,明里暗里都在试探着。

又因寻熠在京城是极出名的,文武双全,且样貌极佳,是大多数世家姑娘们心仪的对象。

这婚约之事,成王妃也是不知道,但也无法出口反驳,双眼直往寻熠看去。

只见寻熠的脸立马黑了起来,忽而双膝跪地,“请皇祖母回了这亲事,熠儿如今一门心思只想去边关历练,为国效力,并不想耽于男女之事,万望皇祖母成全。”

一旁的成王妃也适时搭腔:“是啊母后,熠儿月底便要去边关了,皇上与王爷哪儿自是想着多历练熠儿几年的,熠儿这一去也不知经年,没得耽误了镇国公府家的好姑娘。”

“好了好了,熠儿起身吧。既然如此,哀家便后着脸皮去与镇国公府老太君说到说到,也确实是不要耽误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

寻熠又拱手朝太后一拜,便起身回到太后下手旁的软榻做坐好。

期间两人一同陪太后用过午膳,太后便是要午睡了,又吩咐着成王妃下次带上婷婷一同进宫来,便让两人退下。

婷婷今日未进宫则是因为陈夫子说要到她出去写生,因着这是几日前便安排好的行程,无法修改,所以今次没有与两人一到进宫。

婷婷的童言稚语每次都能逗得太后大笑,太后老人家也是十分喜爱婷婷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晚间,婷婷写生归来,衣服都不曾换就直奔寻熠书房,嚷着要给寻熠看自己的作品。

将将八岁的小姑娘,在绘画这方面极其有天赋,连看过婷婷画作的成王都称赞不已。

寻熠将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小姑娘抱在了腿上,拿起一旁的锦帕为婷婷擦了擦脸蛋与小手。

展开婷婷的画作,“婷婷这画儿画的是越发好了,竟是要赶超熠哥哥了。”

“熠哥哥真的吗?婷婷是不是很棒呀?”小姑娘满脸兴奋的问道。

“是啊,我们家婷婷在画作当面可真有天赋。”

“唔...   熠哥哥,婷婷将这幅画赠予你可好。”

“好啊,熠哥哥明日便让人将画裱起来挂在书房。”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姑娘的脑袋,满眼宠溺都要溢出来了。

抱着婷婷去房中,让两个伺候婷婷的丫鬟带她清洗一番后,牵着她到了正房准备用晚膳。

今日,成王也在。席间成王妃突然提到了边关之事。

寻熠阻止的话还没说出来,一旁的婷婷忽的丢下碗筷下凳抱住寻熠。

一旁的成王妃见势心道不好。

这一年半以来,熠儿是真把婷婷当成半个女儿了。

婷婷对寻熠的依赖也是有目共睹的。

小姑娘抱着寻熠便开始小声抽泣。

一旁的寻熠赶忙将婷婷抱进怀里,小姑娘两只小手握紧寻熠胸前的衣服,两只小手指节发白。

寻熠见状,擡手一手拖住婷婷的臀,一手拦着她的腰站起身来,向一旁的父母微弯腰告退,得到父母赞同的眼神,便往听风苑走去。

而一旁的成王妃则担心的看着远去的两人,一旁的成王将成王妃揽进怀里安慰道:“婷婷迟早是要知道的,早知道也好,心理能有个准备。”

“我知这道理,你也看到了,婷婷来咱家这一年半是有多黏着熠儿的,我只是有些许担心,不忍看着婷婷如此这般。”成王妃擡头看着成王。

成王牵着成王妃的手道“你要相信儿子能哄好婷婷,吃饭吧,你今晚都未曾吃过多少,稍后让下人给听风苑送些吃食吧。”

*

听风苑

寻熠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哭泣不止的婷婷越发心疼。

无论寻熠说什幺,婷婷都不愿擡头。

无法,寻熠凑在婷婷的耳旁道:“婷婷,有些话熠哥哥只说一次,你听的进也罢,听不进便算了。”

话毕,果然婷婷擡头,虽还在小声抽泣,但也开始慢慢停止哭泣。

“婷婷,熠哥哥不知什幺时候开始,对你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感情,但我只这绝不是兄妹之情。你能明白父王与母妃的感情吗。就像他们那样,熠哥哥不想永远只做你的哥哥,熠哥哥想与你携手走遍五湖四海,看星河动摇,你可能明白?”

婷婷一瞬间觉得空气都禁止了。

一瞬不瞬的看着寻熠,忽的紧紧抱住寻熠,窝在寻熠怀里轻声道:“熠哥哥,我知这是什幺感情,云姨曾与我解释过嫁人是何意。”

说罢又突然擡头,一双星眸里全是坚定:“我想要嫁与熠哥哥,我愿等熠哥哥回来,婷婷要一辈子一辈子与熠哥哥在一起。”

寻熠看着脸颊突然红透的小姑娘惊住了,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天知道他心里是有多开心的,他原以为在婷婷及笄之前都无法得到婷婷的回应,没曾想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居然与自己的心意相通。

这一瞬间,寻熠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这前十五年来,最是心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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