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越做越大，饮食也越来越挑刺，被人伺候的几乎忘记了那段艰苦的岁月，如今又见了久违的场景，才想起那些久远的回忆。
“你的手不能沾水，我来洗菜，你负责切和烹饪。”话音刚落，男人就动手挽起自己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色衬衫的袖口。
若语挤了挤眼睛，就看着慕浩天已经打开水龙头──
“你还愣在那干什么？难道你想全部自己来弄？”慕浩天知道女孩眼中的自己有些失常，所以口气十分恶劣。
肯洗菜，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若语赶忙拿过一旁干净的菜篮，递到男人的手边。
外面的阳光很明媚，男人逆光的侧脸，仍然线条分明，可并未显的冷硬，反而多了几分不太真实的柔和。
其实男人本就一副彬彬有理的优雅面孔，可女孩几乎未曾仔细看过，也许是不敢，也或许是不想……
因为这个男人，在女孩幼小的心里，就埋下了愤恨的种子，也几乎蒙蔽了她所有的感觉，她所见接收到的，大都是痛苦。
父亲，一直都是恶魔的代言人。
水流嘎然而止，见女孩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男人的嘴角带了几丝玩味：“我很好看吗？”
若语如梦初醒，惊的差点打翻自己手中的篮子，她慌忙的低下头：“都洗好了吗？”
女孩长长的睫毛，浓密厚实，低垂着好似一把绝伦的小扇子，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男人看女孩那张漂亮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小脸蛋，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摸了上去，指腹略过光滑柔嫩的皮肤，一直婆娑到眼睛周围，在那微微抖动的睫毛上，反复抚过。
此刻男人深邃的眼眸中沈淀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喜爱。
若语感觉男人冰凉的手指一路上行，湿漉漉的水渍蜿蜒成一道水亮的细线直至眼下，女孩反射性的闭了眼睛，任那怪异的感觉，荡漾在心头。
“爸爸！”若语被他摸的浑身不舒服，终于忍不住轻轻挑开眼皮。
下一刻，就被男人眼底那过分沈醉的惬意，激的打了一个冷战，那眼神太深，那里似乎有某些东西，浓的化不开，也许她还太小，看的不太真切。
出于对男人陌生情绪的未知，女孩心里充满了不安。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男人迅速转身，拿过一旁的毛巾，将自己的手擦干净。
“我上去了，你小心些，别在切到手了。”
还没等若语回答，男人就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若语站在那，怔怔的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现在，她才觉得，对于父亲，她真的了解的太少，也许，父亲对她……
一个半小时后……
若语将碗筷，饭菜都摆上了餐桌，很简单的家庭便餐，四菜一汤。
走到男人的卧房门口，若语犹豫了一下，随即扣响了门板，再里面应声后，才推开房门。
也许出于对刚刚发生事情的畏惧，若语并未踏入，而是选择站在了门口。
男人端正的坐在电脑前面，似乎在看一些图表。
“爸，饭好了。”
男人没有回头，手下飞快的动作着，耳边清晰的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你过来！”
若语不名所以，胆战心惊的走到男人跟前，说实话，她到现在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今天的行为，能得到男人的饶恕。
一分锺，两分锺……
男人好似忘记身边还有个战立的人，只是专注的忙于手头工作。
若语忐忑的守在一旁，她想出声，又怕惹男人不高兴，而下午是最容易困倦的时候，终于在穷极无聊的时刻，放松的刹那，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连忙用手捂住半张的嘴巴。
尽管不想，可这个小动作还是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爸，饭都快凉了，吃完了，再工作吧。”若语抖擞着精神将身子站的笔直。
男人挑了挑眉梢，一把拉过女孩，分开她僵硬的双腿，迫使她跨坐在自己的膝头，女孩柔嫩的私处，让男人觉得身体某个部位得到了安抚。
“小语，你很喜欢电脑吗？”男人的话语很温和，但是这个话题还是让女孩有些紧张。
“还好了。”女孩的声音有些软弱。
“去年生日，我太忙，没顾的上给你过，今年如果期末成绩理想，我送你台，你觉得怎么样？”
事实上，那段日子，洛洛恰好出了事，情绪低落。所以男人根本没心思去管其他的，更没心情去张罗给若语办一个生日会。
不过今年，这件事情，男人是有些打算的。
若语喜上眉梢，脱口而出：“真的吗？”
随即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窘迫的低垂下头。
“真的。”男人的笑容很淡，却夹带了几丝温柔：“你能进班级前10名，我给你买液晶，进前5名，我给你买笔记本。”
“谢谢，我会努力的。”若语的声音轻快而雀跃。
男人的眼底掠过一丝宠腻：“小语，你喜欢爸爸这样对你吗？”
“喜欢。”若语毫不犹豫，给予肯定。
见女孩如此干脆，不禁有些得寸进尺：“那你喜欢爸爸吗？”
若语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暗骂自己被高兴冲昏了头脑，这大概就是乐极生悲吧，她将自己的视线一直上移，然后飞快的瞟了一下男人的表情。
男人嘴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有些牵强。
慕浩天几乎是秉住呼吸，在等待着女孩的回答，他很清楚，自己那完美的表情，很可能在下一秒就被打碎──如果女孩开口的答案是不的话。
“喜欢。”若语的声音又细又轻，她勇敢的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尽量表现自己的真诚。她心理很清楚，如果这个问题回答糟糕的话，那么自己很可能又要被修理一顿。
肯定会很惨，男人会把新仇旧恨一起算。
女孩大眼睛里蓄满了水气，看起来晶莹而漂亮。
男人心头一震，为这个答案欣喜若狂，他满足的笑开了，爽朗非常，捧过女孩的小脸蛋，满足的亲了口：“爸爸，也喜欢你。”
若语做的饭菜，和家里的大厨师没法比，跟自己原本的厨艺也有差距，但尽管菜色一般，男人却也吃的津津有味。
若语将几个菜都尝了一遍，发现葱爆羊肉做的太咸了，怕男人责怪，她就将那道菜悄悄移到自己跟前，拼命的将它夹入自己的碗中。
看着女孩几乎不动其他的菜，男人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饭碗：“你怎么只吃那个，难道要把别的菜都剩下吗？”
慕浩天尝了一口那个羊肉，的确是放多了盐，又见女孩意欲明显的举动，着实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并不想虐待她。
若语暗咬了下唇瓣，冲男人扯了一抹微笑，那弯弯的大眼睛，好似一牙新月，漂亮而纯净。
男人只觉得呼吸一窒，刚放入口中的米饭，正好噎在喉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