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格外安静,此时诺大的桃园只剩下两人。
“怎幺你好像很讨厌我?”
梁彻侧过身,微歪歪头道“何以见得?”
叶未言答“直觉。”
“这般看来,你的直觉并不准。”说完他伸手搂住她的腰,稍微一用力,叶未言便如花瓣般轻飘飘的落在他怀里,他低头猝不及防的吻了过来,热烫的唇压住她的唇瓣,强制性的侵入掠夺。
“唔…”她略微错愕的瞪大眼眸,在他试图撬开她的牙关时,她的小手攥住他的衣襟,微启着小嘴,没有回避他的吻,这更加刺激他的渴望,重重的吮着她的樱唇与粉舌,似乎恨不得将她一口一口吞入腹中,与自己的骨血融为一体。
一吻过后,梁彻的胸膛快速起伏,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平复心情的同时嗅着属于她的淡雅香气,呢喃道“现下,太后道如何?”
“你很饥渴。”叶未言小害羞道。
梁彻没有压抑的清朗笑声缓缓而出……
大梦一场,掀开眼帘,天光早已大亮,
窗外是温暖的阳光与婉转的鸟啼,叶未言坐在妆镜台前,轻沾那带着清香的胭脂,为面颊添上一抹恋爱的粉嫩颜色。即使铜镜照出来的面孔带着稍微的扭曲,依然无法掩饰这张脸的清丽绝俗。
自三日前她在桃园遇见梁彻后,便日日在梦中与他相会,想再也不能这样了,她今天要将梦境变成现实。
不如第一次,梁彻再次收到怀珃殿传来的懿旨时,沉静的眸子闪了一下。三日前,他从海公公手里拿到一张纸条,为南坞至怀珃殿的传书,梁字少一点,怀刃。如今他是南坞兼并大越的最大阻碍,而她此番约见,必是有计划的行动。
换下官服后,梁彻再次启程进宫,在踏进桃园前,海公公在旁友情提醒“大人,奴才今早见着太后在妆台前坐了两个时辰,宫衣亦换了不下五套,恐怕…”
海公公故欲言又止,对方自然会明白。平日总老气的太后突然精心打扮,怕不是用的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
美人计?
梁彻忍不住笑了,迈步隐入被粉色淹没的天地。
桃园一角,各式茶点摆满了不算大的石桌,叶未言端正坐姿又整理衣领,准备迎接梁彻的到来,她这容貌在南坞好歹也是第一美人,把弯的掰直了是分分钟的事。
“太后好雅兴。”
叶未言闻声擡眸,看到面冠如玉嘴角勾着浅笑朝自己缓缓走来的梁彻。
兴许两人都想着休闲来了,所以着装默契十足的简单,他没有穿官服,只着了一袭镶银边锦袍,而她没有穿太后的黑色外袍,只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长裙。
他在前站定,淡道“何事不能在怀珃殿谈?”
叶未言眸里笑意温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没事坐坐罢了。”说完悄咪咪仔细的打量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高挺英气的鼻子,润泽好看的薄唇,光洁白皙的脸庞,真真是好看极了!
直勾勾亮晶晶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满是少女春情,想起海公公一番话,梁彻在她身边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僵硬的身子暴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叶未言保持微笑,身子微微一挪,两人又贴近几分。中药与合香在她身上融合出一种特别的味道,他偏脸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就那样撞上,刹那间,眼里只有彼此。
“梁大人…”她的手指动了动,想触碰他安分搁在大腿上的大手。
“咳…”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双手在她不注意时握了握拳。
原来是缜乐给他们沏茶来了,叶未言再不矜持也担心宫人说闲话,忙把屁股挪回原位。
一时静默,梁彻就这样与她干坐着,好在气氛没有尴尬。
“陪哀家走走吧!”叶未言突然站起,待他擡眸,她已经高高在上的睨着他并伸出玉手示意他小心掺好了。
长睫毛投下的阴影映得梁彻的双眸多了几分淡漠,他的嘴角虽然勾着,但叶未言知道他并没有在笑,此刻的他尚且还不喜欢直接的肌肤触碰,可碍于当前身份,只是稍怔片刻,不得不让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
随后两人一步作两步的在桃园里散心。
梁彻仔细着替叶未言拨开挡路的桃枝,眼角余光往她扫了一下。
叶未言借机搭话“梁大人可有娶妻?”不知他介不介意家里多一个太后?
“并无。”梁彻的笑意从未达至眼底“太后想给微臣赐婚?”
“是有此意。”走到幽静的地方后,她的本性再次暴露朝他靠近。
他胳膊一动有避开之意,颔眸心领“微臣并无娶妻的打算,不劳太后费心。”
叶未言叹气“可惜了,哀家觉得有个人与你甚是相配。”叶家姑娘,南坞公主,大越太后是也。
掰直之路漫漫无期,她还需要更加努力。于是从这日开始,叶未言常常找借口约梁彻见面,否管漓妃如何劝她避嫌一类苦口良言。
直至桃花花期将尽,两人是最后一次在桃园瞎晃。
总该融化了,他淡漠的眼神。
梁彻蕴藏着不明情绪的眸子认真凝着她,她有双黑宝石般清润的眸子,单是简单的注视便会让人心神一动,那只软软小小的手搭在自己的大手上,细腻滑嫩微微滚烫的手心,还有与体温相并升高的炙热眼神。
“我…”梁彻欲开口说话,瞬间,两人的耳边响起饱含情意的琴声。
用了个把月的时间学会一首曲子,纪执恒尽量在琴声上向赤杨格表达自己的情感。这对叶未言来说只是应景的背景音乐,她笑得无比开心,擡手替梁彻摘掉落在肩上的花瓣。
“梁大人有话不防直说。”
她的眸底一如既往没有透出其他想法,只有他住在里面。梁彻瞬间慌神了,扭过脸不敢再看她……
一周之后,梁彻决定放弃,不再对叶未言进行试探。
“这是?”海公公接过梁彻手里的小瓷瓶时,苍白的老脸上疑惑重重。
梁彻复杂而讳莫如深的视线投向怀珃殿的所在“分五次放在她所食的药膳之中。”
海公公自作聪明的猜测“难道太后的美人计已经成功了,所以大人想杀…”
‘啪’,一个巴掌猝不及防的呼过来,巨响过后,海公公偏着脸神情呆滞,是恼羞成怒吧,他想,忙扎扎实实跪下去磕了两个响头“奴才罪该万死,万不能瞎猜大人的心思。”
梁彻自行冷静了几下,方面色淡然的撇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手“滚吧。”
“是是…”海公公感恩戴德般又磕了几个头,双手撑地麻溜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