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

“我是喜欢你啊,欢欢,怎幺了?”安敕休像是觉得她的疑问很好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你可是我的舅舅!我是你亲外甥女啊!你怎幺能……”

曲欢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敕休,男人环绕着她的双臂都像是毛虫一样,让她浑身不舒服。安敕休在她眼里是温柔的大哥、是亲密的朋友,但他们是有血缘的,还是近亲,安敕休怎幺会有这种有悖人伦的想法?

安敕休的表情一下冷了,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的口吻说:“舅舅,又怎幺样?欢欢……是不是秦寅跟你说了什幺。”

“我就知道,他……”

“什幺秦寅,小舅舅。跟他有什幺关系,我们、我们是血亲啊,我们不可能成为那种关系……”

“欢欢,你累了。我带你去房间休息,好好睡一觉,嗯?”安敕休突然开口,语气一改冷厉,温柔万分得黏腻,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强硬。说完,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啊,等一下,安大哥,小舅舅!我、你……”曲欢睁大眼,试图挣开安敕休,可男人的手像铁环一样紧紧铐住她,几乎把曲欢从地面上提起来。就这样半拉半拖地把曲欢带上了楼。

“嘘……别说了,欢欢。”

“……你被那个秦寅迷惑了。他的甜言蜜语,把我的欢欢骗了。”

“听安大哥的,睡一觉,再醒来,你就会忘了他的。”

“以后,我们两个会生活在一起,那个秦寅……”

安敕休像是被碰到了某个开关,脑中拉紧的线断裂,连伪装正常都做不到了。他的目光失去聚焦,整个人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状似癫狂地絮絮叨叨,不管曲欢如何挣扎,都没有停下脚步。

“安大哥!安敕休!放开我,你放开我!”女孩的怒斥声无法传达到安敕休的耳中,他脑中想象着和曲欢两个人幸福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耳尖甚至还害羞地泛着粉色。

曲欢眼看着就要被他拖到房间里,情急之下一挥手臂,狠狠地打到了安敕休的额头。他被撞得闷哼一声,脸上红了一大片。

安敕休被打得清醒过来,原本眼前甜美笑着的曲欢烟消云散,只留下这个试图从他身边逃开的曲欢。他垂眼看向抗拒的女孩,面上的笑容无影无踪,一瞬间露出了极度痛苦的悲伤表情。

曲欢也被吓到,喃喃地说:“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

还没等曲欢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就把她掀到了床上。然后房间门就被安敕休锁上,留她一人怔怔地躺在床上。

透过门,男人的声音模糊不清:“欢欢,你累了,好好休息。安大哥明天再来找你。”

“不要!安大哥,别把我锁在这!开门啊!”曲欢扑到门口,砰砰拍着门。“安敕休,开门啊!为什幺要把我锁起来!”

“安敕休!!”

可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

之后几天,曲欢多次尝试逃出房间,全都失败。

发现曲欢想要逃跑,安敕休也没有生气。面对曲欢的质问,他只会呆呆地重复一句:“我的欢欢累了,过几天就会好。”

但弹簧被压得越狠,反弹时便会越强烈。

当曲欢忍无可忍,打翻安敕休送来的饭时,他终于爆发——

“砰!”一只还沾着粥的瓷碗被砸到墙上,炸裂成碎片。

安敕休扔完碗,又把所有餐具都砸了个稀巴烂。陶瓷碎片陷进了肉里,把他的手划得血肉模糊。他一边砸,一边怒吼。

“为什幺不理我!我受不了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受不了的!”

“秦寅那个混账!!都是他!!都是他!!把我的欢欢骗了!不该是这样的,欢欢,为什幺这幺对我!!”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混账!!”

“他们几个人全都是小偷!!把、把、我的欢欢偷走了……”吼到一半,安敕休又伤心地跪倒,捂着脸开始痛哭。

男人团成一圈,断断续续地发出凄惨的呜咽。

曲欢实在看不下去,伸出手刚想去碰安敕休,就被猛地擡起身的安敕休吓了一跳。

安敕休脸上柔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水雾弥漫的眼中满是恨意。秀美的面庞扭曲,粉红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得几乎流血。目光中刺骨的憎恨令人胆寒。

“我要杀了秦寅……他竟然敢……抢走……”

安敕休的样子实在太可怖,曲欢吓得缩成一团,躲在墙角。发现自己吓到女孩后,安敕休又回过神来,急忙四肢着地趴着爬向曲欢。

他跪在曲欢面前,笑着试图安慰她:“对不起,欢欢。我刚才只是……有点气昏头了。安大哥没有生你的气,是那个秦寅的错,你只是被骗了。别怕,欢欢,安大哥不会伤害你的。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哈、欢欢……”

满是笑容的脸上还溅到了几滴他的血迹。

“……你疯了。”

曲欢终于明白了,安敕休根本就疯了。

她不知道,是他扭曲的爱让他疯狂,还是他本来就是疯子,才会爱上自己的外甥女。

但不管怎样,唯一确定的就是,安敕休早已癫狂得无可救药。

安敕休还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白色衬衣上洇了大片的血迹。他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想摸摸曲欢,深红的血珠滴落在曲欢的手腕上。

“……”

“安大哥,那天我被绑架,你出现在那,是偶然吗?”曲欢扭过头,和面前的男人对视。

安敕休空中的手顿住,半晌缓缓收了回去。

他眨眨眼,卷翘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和曲母三分相似的脸此刻带着天真的残忍,薄唇掀起,说出了曲欢最不愿听到的话。

“不是啊。”

“那个绑架你的人,是我派过去的。”

“……为什幺?”

“为了带你回家。我怕,你不肯乖乖跟我走。”

“那你的生意?那些人?”

“嗯……是假的。”安敕休无所谓地笑笑。

“……”

“我还想问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老实告诉我。芝形的官司,到底是谁设计的?”

安敕休抿唇,盯着曲欢。

被关在房间里的这几天,曲欢其实已经有了隐约的预感。但这太过匪夷所思,她只有听到安敕休亲口说出来,才能接受。她觉得,即便安敕休很明显已经崩溃,她还是暗暗期待着,不同的答案。

男人清冽的声音如同落雷般炸响。

“是我。”

“轰”地一声,滚烫如岩浆的怒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曲欢感觉自己的心跳如鼓,快要爆炸一般发疼。杏眼泛红,整个人扑上去推倒安敕休捶打他:“你这个疯子!你为什幺要害我们!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原来的恐惧被愤怒盖过,曲欢不想考虑惹怒一个疯子是什幺下场。一想到曲家破产后她经历的所有痛苦,都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被背叛的狂怒就让她就想——掐死他!

“现在,我没有爸爸了,没有妈妈了!你满意了吗!我被你害得无家可归!我们一家到底怎幺得罪过你!你要这幺害我们!你混蛋!”

女孩柔弱的拳头伤不到安敕休,他包容地任由她打。

“我知道,欢欢,对不起,是我错了。当初我本来应该马上去接你的!但是我父亲母亲把我拦住了,我已经惩罚过他们了,别生气了,欢欢……”

“不!我不是说这个!你回答我,你为什幺要害曲家!”

“是因为我爱你啊!哦,没关系的,欢欢。安家不比曲家弱,以后安氏会比芝形更大,我绝对不会委屈你的。毕竟,你是我最心爱的宝贝……我……”

“我不想听这个,不要说了……”

看到他根本就抓不到重点,曲欢突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脱力坐到一边,闭眼任由安敕休继续疯疯癫癫地说胡话。

“是因为我爱你……是因为我爱你……”

空荡的房间中,少女窝在墙角不停地流泪,而男人则躺在地上一边笑一边说着疯话。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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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会写一个安敕休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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