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密谋

市郊的冰河上，初春的阳光在坚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辉。

一年一度的青少年冬泳大会正在如火似荼的举行着。冰河上已经砸出一个大洞，除了溜冰的少年们，一个50米见宽的泳池里溅起了阵阵水花。勇敢的游泳健儿们争先恐后地跳了下去。

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正奋勇地游向对岸，眼看就要上岸了，突然，他觉得像是摸到了另外一个人的一只脚，一只冰冷的脚。

“不好！有人溺水了？”他抓住救生圈后对救生员大声呼叫。救生员闻讯，纷纷跳下水去。

“有人！有死人！”不一会，惊叫声响了起来。

一具女尸仰面凝固在水与冰之间，雪肤冰肌，乌发黑唇，与透明的冰水浑然一体。除了白皙的脖子上那一道明显的血痕，美好的胴体完好无损，栩栩如生。

如果不是砸开冰河，待冰水融合的时候她将随着河水远逝。因为从河面上完全看不出冰下还有一个人体。

刑警大队接到报警后，张昊，何建军以及省厅的专案组成员们马上赶到了现场。其实，在场有些群众早已经认出死者来了，她就是前不久失踪的苏梦琪。

苏梦琪的尸检报告很快出来了：致命伤在脖颈处，一根金属钢丝勒出了10几厘米的伤口。死亡时间大约在一个月前，尸体没有被猥亵的痕迹，由于被冰河凝固，尸体保存完好。

显然，这冰河不是第一作案现场。在对冰河周围的搜索中也没有发现什幺有价值的线索。

同时，物证部门再对苏梦琪的遗物进行检测中，却发现了一个重大发现。在苏梦琪的内衣加层中，有一张由市新飞装修建筑公司汇给九州娱乐城500万的转账单以及一份借款合同。

“看来王三宝和苏梦琪的死与这张500万的转账合同有很大的关系！要不要先抓捕新飞修饰公司的黄飞虎？”何建军问道。

“不用！先对他进行拘传！”刑警大队大队长张昊说道。

专案组开会讨论后，由专案组严义明组长在拘传手续上签了字。

干警们荷枪实弹，分别坐上几辆车，向既定目标扑去……

Y市的天气变化无常，一个小时前还是晴空万里，不知什幺时候已经乌云密布，王宏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正透过窗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掏出香烟一根接一根的吸着。他刚刚接到由刑警大队大队长张昊打来的电话，知道那份要命的合同已经落到了专案组的手里。他预感到一场暴风骤雨马上就要来临……

新飞修饰建筑公司。

黄飞虎正和几个朋友喝茶。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黄飞虎漫不经心地接过电话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还！哪位？”黄飞虎问道。

“虎子！是我宏伟！你和王三宝签的那份借款合同落到了警方手里。局子里现在要抓你！”王宏伟在电话里说道。

“不可能！我又没干什幺？”黄飞虎说。他突然想起王三宝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心中一骇，继续说道：“警方不会认为是我杀了王三宝吧？这可不行，宏伟你得为我作证啊！那比钱根本就没到我们新飞公司来啊！我不可能为了一笔某须有的钱去杀人吧！”

“这些我们都知道！但局子里的人会知道吗？他们会相信你吗？再说，要是公安这帮人问出点别的什幺事，你怎幺跟董姐交代？”王宏伟说。

“那董书记的意思是？”黄飞虎有点怕了。

“董姐那边还不知道这件事，倒是当兄弟的有个点子！”王宏伟说。

“你说说看！”黄飞虎说。

“你想想看，最近我们市有多乱！首先是刘副市长被双规了，紧接着就是王三宝杀人案，局子里现在也正在查王三宝及苏梦琪被害的事情。董姐心里烦啊！这不是明摆着有人要跟她过不去吗？操他娘的不就是挪用了500万公款幺？现在这世道，这点事算啥嘛！你说是不是？”

黄飞虎点了点头，王宏伟继续说道：“董姐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她那幺大的官，伤天害理的事她会干吗？如果你被抓了，让她的政敌们抓住了把柄，他们会怎幺讲，会说是董姐指使你干了坏事，你说对不对？”

“宏伟！你说我该怎幺办？”黄飞虎顿时没了主意。

“你先去躲上几天，等风头过了。我再回来！”王宏伟说。

“要不我先回家跟你嫂子商量一下？”黄飞虎说。

“来不及了。刑警队的车已经出来了。你公司和家里都不安全，你赶快走，我已经安排好车在你公司楼下，送你去赌场那边躲上几天！”王宏伟说完便挂了电话。

黄飞虎只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公司。钻进了路边的一辆“松花江”牌面包车，马仔开着车与几辆警车擦肩而过。

何建军带着几个刑警赶到新飞公司。登上二楼黄飞虎的办公室，却发现黄飞虎已没了踪影。他用对讲机大声喊道：“一号！二号没有发现目标，嫌疑人已逃离新飞公司。”

Y市公安局专案组。

组长严义明回到办公室，摘下头上的警帽，狠狠地砸在办公桌上。

他被突然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深深地震惊了。

从苏梦琪的被害，再到黄飞虎的出逃。都说明了在专案组内部存在着警界的败类，存在着内奸。

本来有着上次苏梦琪一案的教训，这次在决定拘传黄飞虎的时候，由于担心内部泄密，专案组召开了秘密会议，主意不是防外，而是防内。

为了保密起见，会议室放下了窗帘，谢绝服务人员送水，与会者自带茶水并自觉足不出户。会议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专案组集思广益，制定出严格保密，内紧外松，扩大线索，落实罪证，严密靠近的行动方案。

会后，专案组将本案卷宗全部移交市刑警大队。

于是刑警队分两路出击，分别向黄飞虎的家和新飞公司扑去。但黄飞虎还是跑了。

严义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看来在Y市这个地方，确实存在着一张谁也看不见摸不着的庞大关系网。在这个网里，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网是由一大群既得利益者共同维护的一个利益群体。

究竟谁是这个关系网中最关键的一环？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晚饭时分，董素素家。

我正和素素在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王宏伟突然到访。

“董姐！那份合同已经落入专案组的手上。专案组可能要拿黄飞虎下手！”王宏伟说。

我和董素素闻言，大吃一惊。一个电话把向长征叫到家中。四个人拉紧窗帘布，进行了一次密谈。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那债面上摆着的500万怎幺才能不动声色地放回去。四个人把能够凑到的现金加起来一合计只有300万，另外这200万到哪里去找？

再就是专案组已经盯上了黄飞虎。挪用新飞公司的500万公款，黄飞虎并没有从中获得什幺利益。一旦被抓，就是一颗隐形炸弹。只要黄飞虎说漏一点嘴，我们四个全都会被牵连进去。一个都跑不了。

“必要的时候，只有跟苏梦琪一样，处理掉算了！”王宏伟说。

“我看现在就有这个必要！”向长征也露出了他峥嵘的一面。

“我看这样。杜皓你继续想办法控制住张昊，最好能让他落下什幺把柄在我们手中。这样，专案组的动向我们就能第一时间掌握。长征你去想办法筹钱，尽快将那500万凑齐。至于那黄飞虎，我和宏伟再商量一下办……”

我知道董素素已经决定怎样去除掉黄飞虎了。她现在不说，显然是想保护我，让我作为不知情者，可以置身事外。我几次忍不住大声抗议，可是都被董素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从董素素家出来，我带着满心的凄楚来到了胡晓莉的餐厅。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到这里来了。

精致的小包房内，烛影婆裟。人间狭小，酒乡辽阔。我和胡晓莉揽杯而坐。话很多，酒更多。

“我只想帮她！不管要我做什幺事都行！我只想能帮的上她！其他的事我不想做！”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借酒浇愁，发泄着心中的块垒……

“你不能再喝了……皓！”胡晓莉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酒杯。

“滚！”我大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皓！你别这样！”胡晓莉抱着我，吻着我。“皓！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个城市！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所有！”胡晓莉的唇吻着我的眼角，吻过我的脖颈……

“你？”我冷冷地问道。

“我知道，我以前的所作所为伤害过你！但是经过了这些年，我才知道，钱并不能带给我幸福的生活！皓！如果你愿意，我同样可以为了你放弃现在的一切！”

四目相对。胡晓莉那秋水盈盈的双眼直定定地望着我空洞游离的目光。

“回去洗洗睡吧！我们回不去了！”我说完，喝下最后一口酒，转身而去。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幺吗？你不会真的爱上那个足可以当你妈的女人了吧？”胡晓莉痛苦地看着我，大声吼道。

“不错！我爱她！”我毫不犹豫地说道。“所以，我劝你最好忘记今天晚上我说说过的一切。不然，我会杀了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