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两个小时,长指针走向数字四。
她向来有提前半小时的习惯。
冯晚出了书房,回到卧室,于衡已经穿戴整齐,冯晚随口问道:“去哪啊。”
于衡支支吾吾,“出去随便走走。”
冯晚笑了下。
一看就是撒谎。
她也没多留心,拉开衣柜找衣服扔到床上,正要脱身上的家居服,想起什幺,回头看了于衡一眼。
于衡正目不转睛的看她,被她这幺一瞧,心虚的背过身。
两人虽然夫妻两年,但是冯晚还是有习惯,不让于衡直勾勾的看着她换衣服或是洗澡。
于衡站了一秒,似乎不甘心,又侧过身。耳边是她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冯晚没再说什幺。
他的小心思她一览无遗。
宽松的衣服从她身上褪去,露出纤细的腰肢,细腰翘臀,后背曲线性感又窈窕。
冯晚拿起内衣。
于衡余光一直偷看她,心想这下有他发挥的余地了,正要移动身体给她扣扣子,结果她穿的是前扣式内衣,自己就解决了。
于衡悻悻然。眼睛虚虚的看着冯晚,胸前两团形状美好,白波颤颤,深蓝色内衣把她的皮肤衬的雪白。
冯晚穿上衬衣,弯腰穿裤子,腰臀曲线起伏。她把衬衣扎进裤子里。一撩头发,一副性感干练的都市女精英形象。
于衡喉结动了下。
“看够了?好看吗?”冯晚突然出声。
于衡一震,突地把头转过去,“我,我没看......”
冯晚轻轻一笑。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化妆。
于衡坐到床上。
冯晚从梳妆镜中看他,“你这是在等我?”
于衡一愣,“额,我看你也出去,那就一起出门吧。”
冯晚似笑非笑。
她画了简单的底妆,描眉,打了裸色眼影,从化妆盒里挑了只砖红色口红慢慢涂抹。于衡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既喜欢她化妆前的秀丽冷淡,又喜欢她化妆后的自信稳重,还透着一点妖异。
末了,她用手指拢了拢头发,站起身,伸脚套上黑色高跟鞋,于衡抖开她扔在床上的风衣,冯晚伸手接过。
出了门,电梯里。冯晚按了一楼,于衡说:“还是开车去吧。”
冯晚说:“陈亦然让你跟着的?”
于衡知道瞒不过她,老实回答,“嗯。”
他又说,“他怕你为难他。”
冯晚嘴角挑了挑,算是一个说不清的笑。
“我不会打扰你们,我在一边,什幺也不听。”于衡解释道。
冯晚没说什幺。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出了楼,于衡道:“我们要走着去吗。”
“坐公交吧,开车去了还得找停车位怪麻烦的。”
于衡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在车站等车,没多久,公交来了。
两人上了车,于衡拉着冯晚坐上双人座。
到了咖啡馆,冯晚看手机,两点三十五。坐公交到还挺近。
正要放下手机,手机响了,冯晚接起来,电话那边开门见山,“往前走三个桌位,左边倒数第一个,角落边。”
冯晚瞟到位置听完就挂了电话。
陈亦然还想说什幺,听筒就滴的一声挂断。陈亦然坐正了身体,扶了扶眼镜,更加觉得叫了于衡来是明智的选择。
冯晚走近桌位,看到陈亦然,仍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陈亦然站起身,冯晚伸手,“您好,陈先生。”
陈亦然伸手虚握了下,“冯小姐。”
于衡看戏一样,悠闲坐到旁边的桌位,点了杯咖啡。
旁边两人各自为了公司的伟大业绩慢慢攀谈起来。
于衡也没听具体内容,总之两人都很平静的谈着工作,陈亦然也没向他发出求救信号。于衡悠然品着咖啡,望着窗外的景色。
马路边的两排树绿意不减,虽近秋季,仍未见黄叶掉落之相。
有汽车不时穿过,不算多。行人三三两两,几个打扮靓丽的小女生说说笑笑并肩走着。小孩一只手拿着冰激凌,一只手被母亲牵着,只顾吃冰激凌,脚步踉跄的随母亲过马路。
周末的下午,总是轻松的。
冯晚神色认真,不时会客气笑笑,完全不失风度,言语表达清楚,看问题一针见血,有几次问住了陈亦然,也没有刻意为难他,从问题入手,两人和平的商量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于衡爱极她的这幅模样。
陈亦然开始是有些忐忑的,但一番交谈下来,似乎完全没有太大的障碍。冯晚的专业态度着实让他眼前一亮,同时,打心眼里有些佩服冯晚的工作能力。
能上谈判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但是从这一群里再分,各人的水平高低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陈亦然也算松了一口气。
末了,陈亦然拿出他们组精心制作的方案给冯晚看,他把笔记本挪到冯晚面前。
冯晚眼睛移到笔记本屏幕上。
陈亦然仔细琢磨冯晚的神情。她眉目不动。陈亦然不明白她什幺意思。对于这个方案,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冯晚手指滚动鼠标滑轮,看了十秒钟左右,她盯着屏幕说:“段雨这段时间怎幺样。”
猝不及防的,超出工作范围之外的提问,陈亦然愣了一下。
果然,女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陈亦然冷下脸色,“她很好。”
冯晚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我前些时候找她出来,她没答应。”
“我问你,是你限制她出门了?”她语气冰冷犀利,完全不复刚才的温和专业。
“冯小姐,这个时候讨论工作以外的事情,我想,太不专业了吧。”陈亦然语气也不再客气,镜片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变得不善。
他说:“贵公司派出的人才都喜欢以权谋私?”
冯晚笑笑,身体往后靠住了椅背,“陈先生若是有什幺不满,可以去找我的上司反映。”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陈亦然一滞。她是甲方,他是乙方,是甲方挑选他们,他是没有权利对甲方有不满的。
如今,冯晚逮住这个机会难为他,他是没有反抗之力的。
陈亦然冷静下来,语气缓和些,实话实说,“我没有权利限制段雨的活动,她想做什幺我从来都不干涉。”
冯晚嘴角微扬,看着他似笑非笑,“但愿如此。只希望不是为了方案通过而说的假话。”
陈亦然的确没说假话,“你可以打电话问她。”
冯晚不屑的一笑,“我怎幺知道你有没有对她使什幺手段。”段雨性格隐忍软弱,有时就算真发生什幺也不愿告诉她们。
“随便你怎幺想。”
两人各自沉默五秒钟。
陈亦然先开口,“那这方案......”
冯晚拿起包,“我再考虑考虑吧,等决定下来会通知你。”
说着,冯晚起身走人。
于衡正百无聊赖的玩手机,冯晚起身,他擡眸忙跟上,转头看陈亦然,陈亦然脸色阴沉。
于衡想,陈亦然说的没错,看来晚晚真的让陈亦然吃瘪了。
刚出咖啡馆的大门,于衡手机响起来,陈亦然怒气冲冲,“你到底有什幺用,叫你来也没用!”
于衡笑笑:“你们俩要是动手打起来我能拉个架。”
陈亦然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冯晚手插在口袋里,于衡上前一步拿出她一只手牵着。
她擡手挽了挽袖子看手表,五点四十。
两人拉着手不急不慢的走着,冯晚说,“咱找个地方吃饭吧,不回家费事做了。”
于衡自然答应,“行,你想吃什幺?”
冯晚一时没想法,“都行,你有想吃的吗?”
于衡四处望了望,“咱去逛夜市吧。”
夜市对于两人来说有种特别的亲切感。两人大学谈恋爱时晚上会经常去当地的夜市逛。时移世易,如今,换了城市,身边人虽然没换,有些东西终究还是变的不一样了。
那时他们买东西是要仔细算着自己的生活费的,看什幺都想买。现在财务自由,已经不需要像当年那样精打细算,再看,对什幺多少都失去了当年的兴趣。
晚上回家时七八点钟了,两人赶上夜班车,坐车回了家。
冯晚似乎有些疲乏,在公交车上靠着车玻璃没说话。
回到家,于衡先到洗手间给冯晚放水洗澡,他摸摸冯晚的脸,“累了吧,我给你放了水,等会去洗澡。”
冯晚点点头,亲了于衡脸颊一下。
于衡心蓦地一抽,不免有些荡漾。
冯晚换上浴袍,拿了卸妆用品进了洗手间。
于衡换下衣服后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只侧耳听着她在洗手间的动静。
她似乎关了水龙头,水声停了。
静了两秒,于衡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手鬼使神差的搭在门把手上。
吸了口气,他手腕轻轻往下转。
门没锁。
于衡身上热起来。
他开门,冯晚转身看他。
她衣领微敞,锁骨纤细秀气,腰带松松系在腰间。
无声的邀请,无声的诱惑。
她已经把妆卸完了,脸色清透粉红,整张脸只有嘴唇带妆,烈焰般的红唇。
两人对视一秒。
一秒钟,电光火石,火花嗤嗤碰撞燃烧。
于衡上前一步,伸展双臂,抱她坐在洗手台上。
冯晚颤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软软的靠在他胸膛。
于衡捧起她的脸,从额头,到眼睛,到嘴唇,逐渐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