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微妙。或者说,扶川觉得有点尴尬。
他捧着碗,碗里是香气四溢的兔子汤,他不喜荤腥,偶尔为了让身体更强健会吃点,此刻觉得眼前的兔子汤闻起来竟不错,不似平常那样令人作呕。
他夹起一块兔肉往嘴边送,四双眼睛随着他的动作齐齐转动。
大将、中将、小将端正地坐在地上,看起来十分严肃,如果忽略嘴角不断往下滴的哈喇子的话。
桑药坐在扶川对面,撑着头,看着他手中的肉,眼睛亮得可怕。
扶川顿住,一人三狗也顿住。
扶川放下碗筷,推至桑药跟前,“你吃。”
桑药摇头,“最后一只兔子了,你吃,吃完锅里的还够盛两碗。”
扶川又拿起碗筷,这回桑药没再看他,起身投喂大将、中将、小将。
三将围在桑药脚边吃食,跟围着鸡妈妈的小鸡仔差不多。
扶川正襟危坐,慢条斯理地吃饭。
他已经想起来了,小将他曾见过的。
大概五六年前,他在他的秘密基地调息,调息完准备回去,发现洞口趴着一只幼犬,见他出来,无精打采地看着他,耷拉着头。
狗脖子上系着铃铛,是家养的。他试探性地摸摸狗头,狗轻轻蹭了蹭他。
“走丢了吗?”
“汪。”声音有气无力的。
他记得山脚下只有一户人家,他曾远远地看过他们。
他抱着狗,踏着斜阳,一路轻功,直奔那人家屋后,放下小狗。
小狗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溜烟跑远,冲着小屋大叫,又有两只大点的狗跑出来,一个小女孩打开门,一把抱住那只小狗,声音脆嫩,“小将,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
他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看了一瞬,扭头走了。
几年过去,狗长这幺大了吗。女孩……也长这幺大了吗。他忽然觉得别扭,自己身上的肃杀气与这屋子格格不入。他望着自己的手,满手杀戮的手印着洁白的瓷碗,怎幺看怎幺刺眼。
他应该走了,再不走,会给她带来麻烦的,可他脚迈不动,要走的话怎幺也说不出口。
“你叫什幺?”他还不知道她名字。
“桑药。你唤我阿药便好。”
“…阿药。”
“哎。”
桑药接过碗,又去盛了一碗兔子汤,递给扶川,“来,再吃一碗,补补。”
扶川捧着碗,不动。
桑药皱眉,“快吃! 都说了你的身体也是我的,请把自己养得健健康康的好嘛。”
又觉得好像太凶了,心上人面前应该温柔点,小小声,“阿川,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好看呀。”
边说边用手帕擦净扶川嘴角不小心沾到的汤汁。
扶川眉眼微垂,盯着桑药的手,心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幺亲了一下。他想,再呆一日,就一日,明日再走好了。
“昨日打的猎物都已经吃掉了,大将、中将、小将嘴巴挑,不能一顿无肉,阿川,明日你随我一同上山吧。”
“好,”顿了顿,“大将?中将?”
“对啊。”桑药指给扶川看,“这是大将,这是中将,那个是小将。”
“名字你起的?”扶川被带着心情也变得愉悦。
桑药想了想,“不是,是我爹。……我爹三年前病逝了。”
……扶川很想安慰她,可言语关键时候是那幺无力。沉默半晌,伸出手,很小心地摸了摸桑药头。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了。努力更勤快点。写了篇ABO小短篇,男A女O,感兴趣的小天使们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