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南接到宴宁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身体比大脑率先做出反应,他看着通话中的屏幕有一瞬的怔愣。
紧接着,电话另一端传来宴宁清丽的声音,“你今晚有应酬吗?”
“怎幺了?”
“晚上要和客户吃饭,不能回去做饭了。”
谭宗南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什幺时候回去。”
“干嘛?”宴宁顿了一下,声音带出媚意,“昨晚的甜点谭总没吃饱吗?我身上可又青了。”
会议室突然安静的针落可闻,谭宗南轻咳了一声,“我在开会。”
听筒里只能感受到缄默之外的气流。
电话猛地被挂断,隔着电路板都能感觉到那股愤怒与羞赧。
谭宗南眼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收起手机,再擡头时已经恢复了寡淡的神色,“继续。”
市场部经理重新侃侃而谈。底下的员工窃窃私语。
“是不是那个宴宁啊。”
“应该是,现在总裁身边就有她。”
“你说宴宁会不会是咱们未来的老板娘啊?”
“没准,总裁之前开会可从不接电话的。”
.......
散会后,沈远低声对谭宗南道,“总裁,黄董今晚在利豪定了桌,推不推?”
“推。”不知道想到什幺,谭宗南叫住要去打电话的沈远,“不必推了。”
*
谭宗南到的时候,包房里已经坐满了人,有熟悉的,也有生面孔。众人见到他来了急忙起身,稠密的客套话说了一堆,谭宗南只是含笑听着。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桌上点了一堆菜,五花百门天上地下都齐全了,谭宗南只是动了两筷子便不吃了。
黄董端了一杯酒,对谭宗南笑道,“谭总,我们黄河集团一直想和鸿铭合作,可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这不听说您打算投资地产,我们想着,到时候选建材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黄河集团?”
谭宗南举起杯同他轻碰了一下,唇角勾着温和的笑意,话却说的模棱两可,“总要货比三家的。”
其实黄河集团的建材口碑一直不错,若是平时,谭宗南大概也就顺势应了。可今天他心里莫名不爽。
菜倒不能说是不好吃,人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和这些人吃饭还不如和宴宁在家煮碗面,再和她一起看看电视。
黄董将酒一饮而尽,脸上看不出什幺情绪,只是笑道,“是是是,这是应该的。”
谭宗南放下杯,终于忍不住,桌下的手动了起来,发了条信息给晏宁问她结束没有。
许久没人回复,谭宗南面色带了些不虞。
又呆了半晌,谭宗南站起身,“时候不早了。”
一群人怔了怔,黄董率先反应过来,笑道,“这一定是宴小姐在家等着呢。”
谭宗南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今天这一晚上的奉承话都没这一句好听,稍缓了脸色,“明天把计划书发给沈远看看。”
黄董这回笑的倒是真心实意多了,“好的好的,谢谢谭总谢谢谭总。”
谭宗南微微点了点头,拿起外套转身离去。
*
谭宗南拧开门,客厅没开灯,电视屏幕上的光闪烁着。晏宁穿着睡衣窝在沙发里,端着一盘青提,见他回来,擡头扫了一眼,没说话。
“回来了?”谭宗南松着领带走过去,坐到她旁边,应该是刚洗过澡,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传了过来,“洗澡了?”
“嗯。”
“给你发信息怎幺不回?”
“没看见。”
她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表情不愠也不喜。
谭宗南敏锐的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眉心微拧,语气有些不确定,“晏宁,你在同我闹脾气?”
晏宁突然移眸看他,“谭宗南,我不该跟你发脾气吗?”
谭宗南眉心皱的更紧,发脾气?
“理由?”
“理由?!”宴宁放下手里的提子,一双眼亮的惊人,像是有火在里面燃着,“你开会为什幺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出糗的?”
谭宗南一怔,其实晏宁不说他都忘了这事了。眉心舒展开来,喉间溢出低沉的笑意,“对不起宝贝儿,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说的那幺突然。”
“你还怪我?”宴宁瞪大了眼睛,上扬的尾音是极度的不满。
谭宗南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胸腔因笑意发出震动,“好好好,怪我怪我。”
“这下可丢死人了。”宴宁声音闷闷的,犹不解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那罚我今晚轻轻的好不好?”温柔的一下下吻她的发顶。
宴宁擡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他。
谭宗南薄唇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在宴宁心中警铃大作的时候,手忽地扣住她的脖颈,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心。
那句“谭宗南,你可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在纠缠中变得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