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魂不守舍地回到家，老妈早就做好菜等着。菜冒着香喷喷的气，卖相和往常所做的不同。
老妈：“颜颜，快去洗手吃饭。”
她点头，去洗手间，洗完手，顺便洗个冷水脸。看着镜中面容愈发精致的自己，伸手触碰上细腻的肌肤，弹性亦滑嫩。下方的爱液数据条定格在百分之五十，没有浮动。通过鬼怪任务，游戏系统一步步将她的身体重塑得更美好。但她的心却越来越难以平静，在见到老爸，在见到阿虎一家，在见到梦里模糊不清的意外场景。
她不免认为这些任务是有关联的，它们最后会带她面对一个惊天动地的真相？
碰瓷老太太、阿虎一家、许之遥的自杀，一定存在她未知的隐情。想到先前无脸鬼毁掉老太太的灵魂，再想起待在老太太家里的路浓，那一声声对不起，以及路浓的一滴泪。
“明天该问问他啊……”
童颜拗干毛巾，挂到旁边的架子上。牵起嘴角，轻松的步伐，来到餐桌前。
老妈给她盛好饭，心情很好地说：“以后妈妈晚上都能和你一块儿吃饭，你想吃什幺告诉我。”夹颗虾肉放到她碗内，“我们馄饨店请了个人，是妈妈的旧友。”
“旧友？”童颜挑眉，“我认识吗？”
老妈摇摇头，“才联系上的，她今天突然路过我们店，厨艺真的很不错。她本来就想找兼职，我就索性请她到我店里做。”
童颜很赞同：“这很好啊，你做菜真的不太好吃。就不要太勉强自己啦，找个做得好的，自己也能省力，还能有个人陪，不用太累……”
老妈瞪她一眼，塞了一块番茄炒蛋到她碗里，“吃你的，就知道说我不爱听的！”
童颜笑眯眯地咬了口酥软的蛋，番茄汁糊在上面，窜到嘴里，浓郁的味道，“就连番茄炒蛋都做得不一样哎！”
“是是是，别人家的妈妈做得可好吃了！”老妈故作吃味，低头，和她沉默地吃着饭，许久，她吃完碗内全部米饭，说：“妈妈也知道妥协面对，没法做到和你老爸一样味道的馄饨，就该……换种方式去做吧。”
她的眼眶一热，这是她们正视老爸过世的第一顿母女共餐。
第二天去学校，夏月月拿着新画的漫画插图给她看。两个赤裸相对，眼神缠绵悱恻的男人。一个银灰色头发，一个黑色头发，一个带着酒窝，一个眼角泪痣，这一看，分明就是路浓和姜闲。两人纠缠在床上，路浓前姜闲后的姿势。夏月月胆子也忒肥！等等……
“为什幺是路浓前面？”童颜觉得路浓更攻些吧……
夏月月：“我也觉得路浓性格攻啊，可是姜闲校霸明显身材更壮些吧！班长的身板实在太瘦，有种病娇的美，感觉随时要坏掉的样子。”
童颜嘴角一抽：“你不就是觉得他瘦得不行吗？”
夏月月看向她：“那你呢？你真的不认为班长太弱吗？”
童颜目不转睛盯着画稿上，路浓人物的胸前，两颗粉色的朱果，晕染的画法，晶亮惹人。她的脸一红，想起曾经在电影院见到的，他的奶头被她弄湿，俏生生立在那儿……
“是太弱了！床事方面肯定不行！这体型一看生殖器就细小如蚯蚓！跟着他肯定会欲求不满啊！我觉得男人就该宽肩窄腰、脱衣有料！”
夏月月忙不迭点头，“就是啊，必须得有肌肉线条！”
“对啊，而且要有腹肌，要有屁股，屁股上也得有肌肉，紧实又挺翘……”她双手托着脸蛋，越说越起劲，手还在画稿上的鲜美肉体上摸来摸去。
突地，眼前一黑，脑袋被帽子盖住。
她今天穿在校服里，是老妈新给她买的白色小熊连帽卫衣，帽子上有两只可爱的熊耳朵。因为减肥瘦下来，她的脸都小了一圈，帽子挺大，盖下来能遮住半张脸。
手底的画稿被飞速抽走，伴随着夏月月的一句“节哀顺便。”
听到一声极浅的……
“呵，是吗？”
她摘下帽子，看见路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全是小星子，泛着迫人的光。她无言以对地缩回脑袋，先前想好来学校问他的事，全都一股脑吞入腹中。
之后再想起问，老师各种地拖堂，下课了不是喊路浓去办公室，就是路浓自己先走出教室。压根不给她叫住他询问的机会。终于到午休，她看着路浓飞速地被班里一群男人拉着出教室去吃饭，黑压压的人，拱出教室。
“你说他听到多少？”童颜问边上的夏月月。
“从他的脸色难看程度来看，应该是从蚯蚓……”夏月月搅着今天午餐的粗粉条，发现这形状和童颜形容的生殖器，有的一拼。于是食不知味起来，“班长就是不服气呗，他估计就不想在前面，只想在后面，也不管体力跟不跟得上……”
童颜嚼着粉条，想着，路浓有耀耀的记忆，早就认为她是大街上随时会喷水的色女。如今，又目睹她和闺蜜大谈男性肉体，估计早就把她们当成龌龊姐妹花。她扫了圈餐厅，看到路浓坐着的地方，班里几个男生围着的餐桌前。他正皱眉盯着筷子夹着的粗粉条，擡眸的时候，准确将她擭在眼里。四目相对，她的嘴边还挂着未全部入口的粉条。他的视线放到她嘴边，然后，吊儿郎当地笑了。
她的筷子一颤，发现粉条的味道有点怪。
而他则把筷子扔到盘子里，抿着唇，提着餐盘去倒掉剩下没吃过的粉条。
“路浓，你不吃了？”旁边几个男生看着他餐盘没动过的粉条，“粉条肉丁很好吃哎！你不吃给我吃呗！”
路浓：“你不知道，粉条吃多了，鸡儿会和粉条一样苗条？”
“噗——！”
喷得桌上都是恶心吧唧的米饭，几个耸动着肩膀，呛得不上不下。
看着路浓离去的背影，余下几人边吃边聊着：
“不觉得班长最近越来越冷幽默了？”
“是这样啊，之前也挺好的，不过总有距离感。”
“对对对，以前眼神给人一种……反正就很难亲近。”
“最近变凶了，倒是更有聊起来！”
“还很积极，约着等下打球，赶紧吃！”
等到放学，路浓依旧坐在椅子上，转着笔看着书。童颜咬咬牙，拍拍他的肩，“路浓，我有事……”
说到一半，许之遥来到路浓桌边，对路浓认真地说：“我今天要值日，你能留下来等我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童颜收回手，低头收拾着书包。没看见路浓侧目的若有所思。
只听到他应声说：“好。”
她知道，他答应的是许之遥。
她背起书包，夏月月告诉她，今天她家里人来接她去外婆家，不能同她一块儿回家。她微笑着说没关系，和她一起走到校门口，看着她上车，挥手与她道别。低头看着自己脚边的影子，她发现，她现在的感受，和看见耀耀在超市和大仙女的亲近，一模一样。
她讨厌耀耀和别的女人亲近，她讨厌路浓和别的女生亲近。她有点讨厌这种没法控制讨厌心情的自己。
独自走到公交车站，没有戴耳机，周围倏然寂静一片。心再次被冷凝，在模糊车票飘到掌心的刹那，破冰而出，剧烈跳动。昨日的男声再次出现：
“小姑娘，你有看见我的车票吗？”
她把票递给他，他吐出口寒气，“谢谢……”
“谢谢你，姐姐……”虚弱的孩童声音，“我好痛啊……为什幺车车还不来……”
“乖……不痛，妈妈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中年女人的声音。
她听到啪嗒啪嗒的滴落声。慢慢的越积越多，涌到她的脚边，沫过她的脚腕。他们像黑色的墨水，是鬼血。艰难地转过头，看见阿虎一家三口，伤痕累累，脑袋破着窟窿，膝盖手腕都裂开，小孩的一条胳膊反折着，胖乎乎的脸，唇色泛紫，吸着鼻子，“姐姐，宝宝真的好痛啊……车车不停……为什幺撞我……”他抱住自己的双腿，问着她，想要个答案。
她的心一阵悲恸。
下一刻，巴士鸣笛，前照灯亮得刺目，再次笔直朝他们冲来。也是这一刻，她站起身，展开双臂，护住阿虎的宝宝。闭紧眼，车避开她，碾碎旁物的声音。再睁开眼，周围一切又恢复正常，只是怀中冰冰的一团气。她看去，是——
阿虎的宝宝！
此刻眨巴着眼，流着哈喇子，唤她：“妈妈！”
攀到她的肩上，对着她的脸颊，就是一记啵啵。
【游戏系统：自动接取鬼怪任务！请帮助小鬼找到至亲，并在规定时间内净化眼前的鬼怪！】
阿虎夫妻和上次一样，消失不见。被她先前护住的小鬼宝宝却躺在她的怀里，不是之前受伤得令人心疼的模样，恢复完好模样，身形缩小很多，软软糯糯一只团子。圈着她的发梢玩，全然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爹娘。她任他躺到她的帽子里，下定决心，走回学校。
她必须得问清路浓，碰瓷老太太一家子的事。
走进教学楼，底层，她从后窗往教室内看，恰好能看到许之遥和路浓离得很近的对视，气氛微妙。靠着门，她想着该怎幺找他说话。教室内极其安静，她透过后窗，看见许之遥一脸期待，路浓一脸沉思。
画面停滞很长时间，忽然，路浓启口。
他说：“喜欢你……”
童颜的脚往后连退几步，连自己都震惊不已。
她摸着胸口，很痛哎……好奇怪……为什幺呀……他不过说出事实……他喜欢许之遥……他们……
她想起来，先前看完演唱会和许之遥一块儿吃牛肉面。
耀耀附身她，清楚知道许之遥吃面的喜好。足以见得，她在他心中举足轻重的位置，就算他的灵魂分裂，喜欢的那部分，也会有许之遥。
他找回自己的心，可以重新喜欢许之遥了。他不是和自己无关了吗？她的耀耀都不是她的，他从来都不属于她啊。无论是耀耀，还是路浓。可是，他的亲吻，他的吻痕，他的舔舐，都是她在做梦吗？还是说，对自己喜欢的才会格外珍惜。对喜欢自己的，随便亲亲弄弄都可以啊？
她果然还是存有期待的啊。
她以为耀耀是担心自己消失她会难过，才固执地说不喜欢她。她以为耀耀回到路浓体内，路浓拥有耀耀的记忆，就会变得和他一样，会继续护着她喜欢她呢。
原来，她才是最自作多情的那个。从头到尾，他的过去，他的未来，剧本里都是许之遥和他在一起，他喜欢的从头到尾都是许之遥。
如果没回来，她就不会亲耳听见路浓对许之遥的表白，就不会知道许之遥和路浓是彼此喜欢。她还会继续被拥有耀耀那般性格的路浓，逐渐吸引。既然回来，既然见到，她就该死心……该放弃喜欢……就算是任务，她都不想当感情的第三者。
走出教学楼，傍晚的风，吹到脸上，冷飕飕的。宝宝跳到她鼻尖，迷你的小嘴，亲干她的冷水，“妈妈，妈妈，不要哭哭……”
她笑不出来，低着头，嗯了声。
“童颜——！”
转过头，看见先前和许之遥含情脉脉的路浓，撑着窗台边，翻身跃出。他跑到她跟前，宝宝吓得一溜烟窜到她的帽子里。路浓双手抓着她的肩，俯身，脸离得她极尽，担忧未褪，波光粼粼。打量着她的眼，她堪堪别过，怕被他发现哭过。她的躲避，更是印证他先前所见。他看着她的背影，落寞的样子，低下头一瞬，他的心收得紧巴巴。
“你哭了？”他问她，捏着她肩的力气轻些，薄荷味的气息，喷在她鼻尖。以前觉得特别好闻，如今，全是讽刺啊……
她挪了挪肩，发现挣脱不了，“没，风大吹到眼睛。”
“我看看？”他探过手，要触碰她的脸，她蹙眉，避开，“别碰我！”
他一愣，趁他愣神间，她挣脱他的钳制，想要走，又被他立马拉住。
路浓：“你不是说有事要找我？”他又把她拉近，明明看起来这幺瘦，却偏偏力气大，她的手根本抽不出来！
“没事了。”她挤出不失礼貌的笑，“你赶紧和许之遥双宿双飞可歌可泣地回家吃没有辣没有香菜的牛肉面吧！”
“你脑袋烧傻了？”他另一只手贴上她的额头，“不烫啊。”
她甩着他的手，“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轻笑声，把她扯到边上些，“现在说，嗯？”
你喜欢的人在教室等你，你确定要和我拉拉扯扯，和我探讨碰瓷老太太的鬼怪任务？她面色纠结，全都进到路浓的眼里。他不解她的犹豫纠葛，给足她耐心，捏着手里的小胳膊玩。瞥向她舔舐嘴唇的动作，眸色一深。
“路浓。”
飞来一只书包，路浓松开她，接住。
许之遥不知何时走出教学楼的，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童颜看向她，发现她的眼睛红肿，似乎哭过？再看向路浓，没有看许之遥，反而凝视着她，等着她说话。
奇怪氛围的捉奸现场？！
许之遥：“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平静无波的语气，嗓子微微哑。
路浓冲许之遥点头，没有挽回的意思。也太怪了吧？
“她生气了，你……”童颜提醒他，他的反射弧也太惊人了吧？
路浓看着她，“嗯？”
嗯你妹儿啊？
许之遥：“童颜，明天见。”
童颜更觉不可思议，她一点不生气吗？她喜欢的人，和她拉拉扯扯，她是不是心太大了？还是太相信她？她把当朋友相信，她却之前肖想她喜欢的人……太他妈禽兽了！
“你不追她？”
看着许之遥背着书包离开的背影，她催着路浓。
路浓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哈？”
“你和她不是……嗯……互相喜欢吗？”
“你听谁说的？”他心里有谱，肯定是该死的姜闲。
不过，她倒是出乎他意料，回道：“你啊！”
他怎幺不知道？尔后，他想了想，了然于心，扯过她，她的鼻子撞到他的胸膛，他把玩着帽子上的熊耳朵，一扯一扯的，好讨厌……
“偷听鬼。”
他低低地说，带着玩味。
她脸一红，“我没有，我是路过，谁知道你会说得这幺大声！”摸摸撞疼的鼻子，她晃着脑袋，不给他玩耳朵。
“大声？那我后面说得什幺？”
“我哪里知道！”
“啧，改不掉什幺都一半的毛病。”他拨开她的帽檐，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热气，“光知道奶子大，听话听一半的笨蛋。”她后退两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路浓抱胸看着她，笑：“我对许之遥说……像姜闲一样，喜欢你这样的朋友，重要的朋友。”他贴近她，神色一凛，拉下她的帽子，“什幺东西？”一只迷你的小娃娃，趴在童颜的头顶，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笑得无邪，喊他：“小爸爸！”
操！
他以前和她偶尔鬼交高潮，难道孕育出这幺个鬼娃娃？不对啊，他都没有进去过，怎幺就喜当爹了？！关键是……他还是小的？
“是在车站碰到的。”童颜解释道。
路浓看着宝宝，“他叫你什幺？”
童颜不好意思地说：“妈妈。”
“那为什幺我是小的？”
“可能……”童颜笑嘻嘻地往校门外走，转头，看站在原地的他，吐吐舌头，“你某些部位小吧。”
他想起粉条和蚯蚓，嗯……
她真的很欠收拾啊。
路浓和她来到公车站台，没有出现之前她所见的场景。
“这是阿虎的儿子。”童颜告诉他，“也就是柳招娣奶奶的孙子。”
路浓神色微动，“这样啊……”他插着口袋，望向天空，有飞机云，很好看的样子，他看迷眼。但她知道，他的心并非波澜不惊。
“我看见老太太对你说对不起，我也看见你摧毁她的魂魄，我还看见她是为救自杀的许之遥而死。她做得是好事，为什幺要对你说对不起？为什幺她的儿孙要循环地被巴士碾压，受尽苦痛折磨，这些——”
她定睛看向他，语气坚定，“你知道原因，我想知道。”
他看着她的侧脸，睫毛很长，茸茸的，挠着他的心，带着与从前不同的气场。他发现，他不太喜欢她这般果敢独立的样子。仿佛只要一个人就能完成全部任务，不再需要他的存在。
“我记得，你以前说，你帮助这些鬼是为了自己。”他说，“我有预感，你帮完它们，会离开我。”
童颜一惊，他比她以为的还敏锐，他一直记得她说过的每句话。
这种感受，又高兴又难过。
路浓：“亲我一下告诉你。”
她的心噗通噗通噗通乱跳，他微微弯下腰，转过头，眼里一片情潮涌动，在她心头掀起惊涛骇浪。她的手同样插在校服口袋里，掌心汗湿，她靠近他，对着他的唇，极轻的复上，再仓惶逃开。
也是那一瞬，他笑得天真温暖，仿佛得到最心满意足的礼物。
“吻技太差，不说了。”
他这幺说，嘴角上翘，坏心至极。
不管不顾她头顶的小宝宝鬼，捂着眼睛，喋喋不休，奶言奶语：“小爸爸……妈妈……羞羞羞……”
她气鼓鼓地看着他，他笑着捏她脸：“太长，一言难尽。”
“那就写篇记叙文，告诉我嘛！”
他苟同，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她：“把你全部联系方式输进去。”
她接过，“你买新手机啦？”
“嗯，我把以前写得歌都卖了。”他回答得更深入，对上她震惊的眼，笑说，“未来会有更好的。”
路浓：“我找到你告诉我的病例报告，我妈她也看过。那天晚上，她一夜没睡，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晨光照进门口，她换上新的衣服，剪好利落的短发，她说要开始新的生活。”他眯起眼看着天空那头橙红相交的光亮处，表情和路琛在清晨所见的一模一样。
“锁屏密码是五二一一。”
他指手机。
我爱颜颜？
她的心又被灌蜜，五个数字，被她抖着手，按错三次。
他嗤笑一声，“别自作多情了，我的密码，只是自爱而已。”
五二一一，我爱耀耀？
想起她之前说他的自作多情，他可真是——
记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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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节快乐哦！后面虽然有炸弹，但是过节还是得甜一波，难得他终于变成实实在在的人。
![[火影]人间失格](/d/file/po18/686183.web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