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星泽打扮来打扮去最后是被经纪人拎着出去的,他颈上的链子,手上的戒指都被一把撸了下去,“你这身零零碎碎的看得我眼晕。来来小许,给他吹个头发,弄柔顺点。”
尉星泽坐在镜前嘟囔,“被你弄得我像高级鸭。”
“只是参加个酒局而已,别庸人自扰,讨好了高总你说不定就能演上《莞尔》的男二号。一会换上白衫黑裤,学乖点,不要乱讲话,你不开尊口还能勉强有点初恋的感觉。”
尉星泽想到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人,还初恋的感觉,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进了包厢尉星泽才发现每个人身边都围了两三个好不热闹,他看了看吞云吐雾长相有点一言难尽的高总,即便他确实很想借着最近这部火热的言情IP上位,但看到这个女人还是觉得有点消化不良……走也不是上前也不是,干站着未免太蠢相,他环视了一周,发现唯一一处就只有一个女人在那自斟自饮,他便挤了过去一屁股挨着她坐了下来,四周瞬间静了静,又回归喧嚣。
举起酒杯看着一旁的女人,话到嘴边却支支吾吾起来,脑中不停打转,她……怎幺称呼……尉星泽的情商同交际经验委实不足,半晌才开口,“小姐……我敬你一杯。”
女人闻言呛了一下,微微咳嗽起来,尉星泽忙轻轻帮她拍背,直到她轻声道,“好了……”
她侧过脸看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泛着细碎的笑意,“叫我晏宁。”
“晏(燕)小姐…”尉星泽隐约感觉自己可能又犯蠢了,“是哪两个字啊。”
女人的唇角也隐约扬起,在他的怔愣中拉过他的右手,温凉的手指在他的掌心细细地写了两个字,一笔一画,带来轻轻的痒和微微的麻,让他在四周调笑吵闹中抽离了出来,所有心神都放在眼前白皙的长指上。
她没有涂指甲,他想,没有像一些女人涂成猩红血红的颜色仿佛刚刚手撕了仇人,而只修剪地干净整洁,越发显出最原本饱满粉嫩的颜色。
接下来他们二人的交谈更多是他抛出一个尴尬的话题,她随意地应,沉默,如此循环,尉星泽渐渐有些坐不住了,为自己的笨拙羞愧起来。
索性这位晏小姐的话极少,也不需他陪酒,更遑论与他人一样急不可耐地灌他,然而不久便有电话打来,她在众人的声声挽留中离开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捧着酒杯急急地喝了一口,把冰凉的杯壁挨上发烫的耳朵,舒了一口气,又泛上道不清的失落,忽然拍了一下腿,哎……我还没告诉她我的名字……
众人散后他同任牧非一起离开,任牧非和他同一个经纪人,不同的是虽然同届选秀出身,任牧非选择了唱歌,尉星泽选择了演戏,相同的是俩人混的都不大如意。
俩人在楼梯间站了一会醒醒酒,任牧非点了一根烟,“我说你小子虽然平时犯傻气,但精明的时候也蛮有胆量的,一进屋就敢冲着那位去了,有什幺收获没啊。”
“那位?晏宁?”尉星泽问。
“呵,你还挺能耐,这就连名字都让你叫了。”
“是啊……晏小姐还是挺随和的……”尉星泽打听她,“她是做什幺的?”
任牧非的手一抖,烟灰落在了手指上,“晏小姐?”
他对着尉星泽一字一句地道:
“你这个傻逼,人家姓周。”
真是白夸他了,任牧非蛋疼地把烟按灭在扶手上,“走吧,赶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