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分我喝一碗吧。”
居里擡头看了眼他,他是个长得十分白净又高大的少年,也正是多年前他被卖过去的富豪家的独子,说起来居里能够离开那个地方,几乎所有功劳都是他的。
“炉台上还有,自己装。”居里伸出手指出了厨房的位置。
少年嘿嘿笑了声,跑去厨房里头装了碗汤出来,傻兮兮的拉过椅子坐在他对面喝汤。
过了良久后,居里才又开口。
“你……父亲那边怎幺办?”居里显得有些慌乱,仿佛这个话题是不该被提起的。
那少年的发丝非常柔软,他将头从碗里擡起来,朝居里笑了笑。
“我会再跟他谈谈的。”他说的风轻云淡,低头又喝了口汤,可居里认为,这绝不是这幺简单的事情,皱起眉头也没再吃下去。
“我说认真的。”居里重述了一次,“你得告诉我,你能怎幺说服他?再怎幺说他都是为了你而做这些事,你这样他可不会放弃。”
他放下了碗,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你在害怕什幺?”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本来也没多少希望能活多久,难道你让我再让他找下个人来吗?”
居里沉默了下来,他自然晓得这话中的意思。
几年前他被人贩子卖到一户富豪家,以养子的身分被收养了,但他却没有被冠上姓氏,由此可知这户人家没有女主人,当时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每天吃好睡好,还有一个同他们一起生活的男孩,被收养的日子就是与惜阳一起上课和玩耍。
惜阳的身子不好,所以一直都是请家教来学习的,而居里跟另一个他已经遗忘名字的男孩,也是一起听课的,但相处一阵子以后,居里跟另一个男孩很快就发现了惜阳不只是身体贫弱,甚至是思考行为能够称上奇怪。
他像张白纸般纯洁,仿佛没走出过这栋房子一样。
那是当时时他的想法,当然,现在他晓得了惜阳的生长环境,自然是不会从口中说出,这句话无疑是给惜阳一刀揭开伤疤的残忍。
“这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情,如果你的父亲想,他可以做到的。”居里抿了抿嘴,也不避讳的说,“你不能保证下次被下药的人不是你。”
说起居里能算是惜阳就出来的,还有一段故事。
在他们一起生活的那段期间,根据仆人与管家的话,除了他们俩人以外的那个男孩,当初是因为生了重病而离开他们,那时他们都没有多疑,后来那个男孩实在离开太多天了,惜阳再次问起,只晓得那男孩回家了,因为重病而无法再与他们玩在一起。
那时候他们没有想太多,只因那些人讲得话实在太真实,他们也收到了男孩写下的几封信,维持了几个月,后来也忘记了是什幺原因而段了信。
一直到多年后,居里在家中被下了药,具体而言,他还是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情,只晓得自己慢慢地身子无力,甚至有些发麻,他倒在客厅的地上,管家随后就将他抱到沙发上,一脸也不意外他倒下的模样,还替他擦了擦脸,说是让他放松的上路。
他没听清楚管家说的话,可也晓得上路能是什幺意思。
当时惜阳鬼使神差的翘了课,想找居里,正巧碰上这个画面,多年以来家中的秘密被揭露,那些陪着他成长的孩子,是为了提供他的移植器官,而过去惜阳体质特殊,即使那些选来的人已经经过了许多筛检,但在血液相容的测试上,最小的那个男孩因不适应而引发多处器官衰竭的后果。
所幸的是,居里和惜阳的器官与血液却合适。
惜阳天生脏器发育不完全,无法提供逐渐成长的身躯养分,而那时候正是惜阳父亲的意思,要让居里给惜阳换套内芯,可被惜阳撞破后,一切变得更加棘手,惜阳难得的黑着脸让仆役们全都离开,甚至是找上父亲大吵了一架。
居里没有再被以这种极为恐怖的方式给麻醉过,但惜阳几乎是天天在他身边守着他,后来因为惜阳的介入,他们找到了那个人贩子,而那个女人贩卖人口这幺多年,恰巧踢上了铁板,原是要拐个孤儿回去,却被人反割了喉,一连五个手下也死在同间房内,被人发现时已经死上了十几天有,整间房臭气熏天的。
“我知道他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移植人体器官这不过是其中一种方法,如果他要下手,那你跟我也不会在这了,他一定有别的方法。”惜阳一抹先前的严肃气氛,朝他一笑,“听着,我不需要姓氏,我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命换来的东西,懂了吗?”
“照你这幺说,那款要新出的游戏——江湖。有没有可能是他的研究结果?”居里却无法真心的笑出来,扯起嘴角,“如果说他是借由……任何东西,可能是任何东西,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或是更加厉害,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其他人也这幺做,而且更加强大?”
听到居里充满幻想的发言,惜阳笑出了声。
他们的对话没有再继续下去了,至于后续的是情如何发展,那些存于现实的玩家们也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