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

经期五天,同床共枕的丈夫都没有再碰自己,高孝瑜也像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影。

早晨起床后,谢明月终于可以撕去自己底裤上薄薄的卫生护垫。阴户直接贴着裆部的棉布,感觉轻松透气了许多。

“月儿,”用完早餐的丈夫过来轻轻拥抱她,“我去上班了。”

“好的,路上开车慢一些。”

“嗯,今天天气不好,可能会下雨。你就待在家里画画吧,我下班回来再顺便买菜。”

窗外确实有些阴沉沉的。

陆勋吻了吻谢明月的额头,走到玄关处换鞋,“待会儿别忘了吃维生素。”

“知道啦,等你回家哦。”

送走丈夫后,谢明月从餐桌上拿了一片全麦面包,边吃边坐在了窗边画板前。现在光线有些晦暗不明,她作画的兴致并不高。

落地窗外的栏杆上一对麻雀正在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它们起得很早,谢明月睡眠不好的时候常常会被鸟叫声吵醒。

她走过去推开了玻璃门,两只小麻雀立刻警觉地飞走了。

谢明月无奈地笑了笑,依旧撕下一些面包屑,摆在栏杆旁的白色托盘里。她喂它们很久了,但这对鸟儿仍时刻保持戒备之心。

她慢慢踱回房间。不画画又能做什幺,打发时间的方式好像都被自己试遍了。

摆放整齐的画笔被放入水中浸润,谢明月撸下手腕上的皮筋,把过肩的黑发高高束起。

今天是画风景还是人物呢。她微微蹙眉思考着。

栏杆上又传来翅膀的扑棱声,这次是一只。它机警地探头探脑观察了片刻之后,跳进盘子里啄食面包屑。

谢明月认得它。这只鸟的体色很好看,砂褐色和肝褐色的纯度明度都非常适合,脸颊上还有两处黑色的斑点。

她太寂寞了,连在附近筑巢的鸟儿也会盯着看个半天。

拿过手边的调色盘,她又撕了几缕面包放在上面。如果这只鲜活的、生命力如此旺盛的小鸟儿肯进来陪陪她,该有多好呀。

托盘里的面包屑被吃完了,麻雀开始歪着小脑袋巡视着周围。

快进来呀。谢明月期待地看着它,悄悄把调色盘往窗外的方向挪了挪。

圆滚滚的小家伙扑闪着短短的翅膀,落在落地窗的门框上,试探地往调色盘靠近。

她看清楚了它翅膀上根根分明的羽翼,那双生动的暗红褐色的小眼睛。

这只麻雀环视了一圈,似乎觉得没有危险,轻快地蹦跳着靠得更近。

谢明月屏住了呼吸。它正侧着脑袋在观察自己。她有些无措地咬了咬嘴唇,尽量把目光放得柔和。在几秒的对视之后,她甚至开始讨好地对它微笑。

鸟儿终于安下心来,悠闲地开始享用盘子里的面包。她没有撕得很碎,所以它啄起来有些费力。

她仔细地观察着它。从炭黑色的鸟喙到栗色的小翅膀,最后是尾部淡黄褐色的羽毛。

谢明月轻轻地拿起浸润的毛笔,蘸了固体颜料,在铁盒上飞快地调和颜色。吸饱水分的柔韧笔尖毫不犹豫地落在棉质画纸上,水彩有生命一般在画纸上慢慢晕开。初时只是斑驳的色块,随着数只画笔在她修长的指尖轮转,渐渐地显出由浅及深的褪变。

干擦浓抹,随性的渲染和细腻的勾线,在小鸟儿还没有吃完面包之前,一只与它几乎完全相似的麻雀跃然于纸上。

光影流转,速写贵在分秒必争。完成了鸟儿身体的她迅速转身拿深镉红色的单只颜料。

“啊!!”

小麻雀被她的惊呼声吓得立刻扇动翅膀,机警地绕过落地窗框飞走了。

在她背后的长沙发上,高孝瑜安静地坐在那里。

他正放松地倚在靠垫上,长手长脚随意地伸展着。这样安然闲适的姿态,仿佛他就是这套房子的男主人。

“你,你怎幺来了。”她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战战兢兢地弯腰捡到掉在地上的画笔。

“天气不好,不想去公司。”他擡起手轻抚着下巴,“继续,画得很好。”

光线画面在片刻之间早已沧海桑田,鸟儿惊飞了,连带着它身下的阴影也一同消失,颜色全都变得不同。

看着几乎快要完成的画作,她用力攥紧了手里的毛笔,犹豫几秒之后还是搁在旁边的铁盒上。

“生气了?”

谢明月连忙摇摇头。

沙发里的男人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他的指尖划过那一排水彩,最后停留在深镉红上面,“继续。”

她艰涩地低下头抿紧了嘴唇,挤出一些颜料到调色板上,拿起画笔缓慢地蘸取。

“不想画?”男人高大的身形给了她极强的压迫感。

谢明月的笔尖几乎要开始凝结,她浑身僵硬地顿在纯棉画纸前。如果凭着自己臆想出来的色彩,继续下去这张画就要毁了。

“不想画我来帮你。”

高孝瑜漫不经心地挑起她的吊带,“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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