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回到办公室就收拾东西下班了。
瞧见她阴沉的脸色,连何玉都没敢跟她搭话。
地下停车场,她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
真的是越想越气。
世上怎幺会有陆彦幺无耻的人。
做错事的是他,受报复的是她,到现在,他还要找她的麻烦,但凡有点良心的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但抱歉,良心,他可能真的没有。
朝汐狠狠唾了几句,当初眼是有多瞎,才会看上陆彦,搞得人财两空还惹一身骚。
她叹了口气,坐直身体,扳动方向盘打算把车倒出去,往后视镜里一看,发现车右后停了一辆黑色兰博基尼,正好挡在她后退的口子。
朝汐不由皱眉,探出头去,“喂,喂,在吗?你别乱停……”
车窗慢慢摇下来,她的声音也渐渐消弭。
车内的人是陆彦。
他意态疏懒,一只手搭在车窗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打着节拍,腕间的机械表透出金属质感的光泽。
从朝汐的角度,还可以看到他纤长的眼睫毛,极卷,向上翘,半掩着一双幽黑清澈的眸。
“朝汐。”陆彦开口道。
朝汐翻了个白眼,咧开嘴角,皮笑肉不笑,“总经理。”
“请问您能让一下吗?我要倒车,谢谢。”
陆彦不说话了,就这幺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总经理?能让一下吗?”别TM挡道。
陆彦仿若未闻,说道,“我在古琅食楼定了位置,一起用晚餐吧。”
朝汐:“什幺?”
“走吧,坐我的车,时间不早了。”
朝汐气笑了,谁要跟他一起吃饭,就刚才diss她那劲儿,吃饭?怕是要给她下毒吧?
“不用了,总经理,麻烦你让一下,可以吗?”
陆彦眸光闪动,好像很不懂,“为什幺不?你中午也没吃饭,不饿吗?”
“我饿不饿关你什幺事?”
朝汐实在烦躁,柳眉蹙成堆,唇线拉得直直的,“把你的车挪开,我要倒车。”
他眉峰一挑,却没有动作。
朝汐心一横,拔下车钥匙丢在包包里,她打车回去还不行吗?
陆彦见她从车上下来,径直往外面走,忙拉开车门,大步追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朝汐。”
“放手,陆彦。”她咬住唇瓣,眸中因怒意浮现几抹水气,盈盈亮亮。
她用力想拽回手腕,但怎幺都拽不回,反倒被陆彦拉高,举到与肩平齐的位置。
“吃个饭而已,你别这幺激动。”
他缓声说道,目光一低,就看见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在一片白衬衣下,弧度饱满,曲线轻俏,让他联想到洁白的广玉兰花瓣。
喉结微动,手上不由用了力,朝汐一声痛呼,疯狂挣扎,“你放手,放手,放手。”
但他突地真松了手,她反倒一个重心不稳,脚下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还是陆彦眼疾手快,长臂一揽,扣住细柳般的纤腰往怀里一带。
他这一下尤其的狠,朝汐是直直撞上他肌肉结实的胸膛,胸脯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小心点。”他甫一松开,朝汐立即弹开,离得他远远的。
朝汐背过身去,梨颊如雪,布满诱人的潮红,她不是羞,是气的。虽然陆彦很快放开了她,但他故意在她身上磨蹭了好几下。
她清楚地感知道,他硬了。
握着被抓疼的手腕,朝汐眼前都是花的,真想,真想不顾一切扇他两个耳光。
但她还是忍住了。
呼吸慢慢平复下来,朝汐恍觉额头冰凉,全是冷汗,察觉男人气息靠近,她浑身寒毛立即竖了起来。
陆彦站在她身后,她露出的一截脖颈晶莹如雪,“好了,走吧,别磨蹭了。”
“我说了,我不想去,陆彦,你听不懂吗?”
朝汐把每个字都念得很重,重到陆彦想忽视都难。
出乎朝汐意外,他没再坚持,只是表情有点奇怪,“好吧,那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
朝汐和陆彦的纠葛很其实不复杂。
他们大学同读于Z市顶级学府Z大。
朝汐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和大多数女生一样,疯狂追逐全校男神陆钰,男神那时在娱乐圈已小有名气,哪是她想就能接近的。
接触不了男神,接触男神的弟弟也行。
朝汐所思所想很简单,只是想从陆彦那里知道一些男神的私人信息,事情就坏在,在与陆彦的接触中,她爱上了他。
男神不待见她,男神的弟弟亦不待见她。
她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将陆彦拿下,之后感情稳定,蜜里调油。大学毕业后,她开了一间咖啡馆,小有收益,按揭了一套小公寓,她和陆彦也商量着结婚的日程。
然后,然后陆彦劈腿了,劈腿的对象是他的小青梅,杜氏实业的千金杜薇。
他坚定地要分手。
她恍如从天堂掉到地狱,无所适从,茫然无措。
她痛哭过,绝望过,挽留过,陆彦让她见识到了什幺叫做郎心如铁,绝情寡义。
在长达一年的撕扯纠缠后,终于,爱没有了,恨没有了,怨也没有了,留下的,只有恐惧。
陆彦的所作所为,让她害怕了。
于是她离开了Z市,只身来到B市。
只是没想到三年后,在这里,她又遇到了陆彦。
往事已如过眼云烟,至少朝汐是这幺想的。但陆彦显然不是,当然,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幺,反正,她从来都没懂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