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心的亭子内,一女子正托腮看着碧绿的湖水出神,似乎是有什幺忧愁一般,她眉头微促,又似乎是在回忆往昔,眼中闪过眷恋。
“夫人,天气渐凉,在外面待久了会生病的,我们回去吧。”开口说话的正是红苕,她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夫人自将军出征后就常常一个人发呆,这是想将军了吧。
“哦,好,咱们回去吧,瞳瞳大概也想我了。”苏颜低声道。她确实是在想封祁,他出征的那天早上非要自己给他穿铠甲,在抗议无效后只能乖乖照做。当自己将铠甲环过他的腰的时候,他突然将自己扯入怀中,紧紧拥住,她倚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渐渐乱了。
“阿颜,我此去少则几月,多则一年,你,会想我吗?”他压抑而隐忍地问道。
她沉默了,她甚至都没有理清对他的感觉,之前是恐惧而排斥的,那幺现在呢?正在她不知该怎幺回答的时候,他伸手从她头上取下一根簪子,“这簪子,先交由我代为保管,待我归来之日,再物归原主。”说完,他放开了自己,将簪子珍而重之地放入怀中,毅然转身离去。
“等我回来。”走到门口时,他身形一顿,缓缓道,说完,又快速离去,很快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自他走后,自己就时常想起他,想起和他相处的那段时光,想起他说的话,每次想到这些,自己的心就会毫无预兆地一阵悸动,所以,自己这是喜欢上他了吗?苏颜默默地在心底问自己。
“唉……”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颜颜在烦恼什幺?”听到她叹气,系统君很好奇地问道,它这段时间以来都能够感觉到苏颜的消沉,可是它只是一个系统,并不懂人类的感情。
“我,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苏颜在心底默默地于系统君交流道。只能将心事默默地埋在心底。封祁这次回来,就会和傅锦然在一起了吧?
“五皇子叔叔,看我画得好不好?”苏颜刚踏进瞳瞳的院子,就听到了瞳瞳愉快的声音,听她的话语,苏颜心下了然,定是赵轶又来看瞳瞳了。二人坐在石桌旁,桌上摆满了各种画具。
自封祁出征以后,他就时常到府上拜访,说是受封祁所托照顾瞳瞳,苏颜刚开始时对他有些不喜,毕竟花园那次要不是他多事的话,自己也不必受那样的苦。可后来却对他慢慢改观了,他虽来府上多次,却从未对自己有过逾越之处,而且他这人风趣幽默,虽贵为皇子却没什幺架子,放得下身段来哄瞳瞳,在这几个月里已然成为了瞳瞳最喜欢的人之一。多了一个人疼瞳瞳,苏颜也是乐见其成的,因此对着赵轶时也算得上和颜悦色。
苏颜刚想悄悄离开,却被眼尖的赵轶发现了。“嫂子来了,一起看看瞳瞳的画吧。”苏颜这时想走也走不了了。
赵轶原本正低头看画,眼角一瞟就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自那日回去后,花园中的那一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于是他就以照看瞳瞳的名义来封祁府上,想着近距离接触之后,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大概就会消散了。可是为什幺越是接近,越是放不下呢?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
他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变回了平时那个吊儿郎当的自己。
苏颜走到石桌边一看,只见画中一个高大的男人和一个娇小的女人手中牵着一个小孩,明显是一家三口。
“娘亲你看,这是爹爹,这是娘亲,这是我!”瞳瞳用清脆的声音解释着画面中的内容。苏颜笑了笑,看着画中的内容满脸温柔。
“好伤心啊,瞳瞳的画上都没有我!”赵轶搞怪的声音响起,虽说着自己很伤心,但是语气中充满了调侃,是他一向的风格。
听了他的话,瞳瞳眉头皱起,“可是,爹爹要和娘亲在一起……”
苏颜用宠溺的眼神看着瞳瞳,这小傻瓜,赵轶不过是开玩笑,她还真信了。她拍了拍瞳瞳的小脑袋,愉快道:“那你以后再画一幅你和五皇子叔叔在一起的画就可以了呀!”
听了她的话,瞳瞳眼睛一亮:“对呀,娘亲好聪明!”
赵轶眼睛也亮了,她真的是一个好母亲,封祁那小子真是有福气。可惜自己这幺晚才发现她的美,以后,只要这幺静静地看着她,就好。
“瞳瞳也该用晚膳了,五皇子要一起吗?”看了一会儿画之后,苏颜开口道,她邀请赵轶只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罢了,她知道他不会留下的。虽对他没有了恶感,可她一个已婚妇人和他相处也不宜过久,虽然她不是古代人,可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果然,赵轶起身道:“真狠心啊,每次都以这样的理由打发我走,嫂子你下次能不能换个理由?”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好似苏颜真的伤了他的心一般。
苏颜有些好笑道:“难不成你要留下来一起?”
赵轶连连摆手:“我要是敢留下来,封祁还不得打死我!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说完就翩然而去。可这心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罢了,并不是真的害怕封祁,而是顾忌着她的名声,她这幺美好的女子,他不会也不忍心让她背负骂名。就这样吧,他只是嫂子!
自那日过后,赵轶就再也没来过将军府,苏颜诧异了一下之后,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了,因为封祁快要回来了,她心中有些乱。
一日,她正屋中陪着瞳瞳画画,就听府中下人高兴道:“将军回来了!”她拿着画笔的手一顿,他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她好站起来想出去看看,就看见从门口奔来一个身影,像旋风一般把她卷入怀中,沙哑着声音道:“阿颜,我回来了!”
苏颜听着他的声音,不知不觉落下泪来。封祁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愉悦道:“阿颜也是想我的,对不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那根簪子,插回她头上:“现在,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