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飘散在空气中的清淡香气环绕在鼻尖,叶未言的鼻子动了动,似小狗般用力嗅了嗅,确实是不属于自己的气味,睡转间她长如小扇般的睫毛一颤,睁眼小心翼翼的看过去,熄了烛火的房间有人影晃动,她的瞳孔因心里的期待蓦地扩大,见对方沉默,便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王爷?”
突然,榻边人影掀起她的被子躺进去,整个身子贴着她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处,闷闷的声音传来“你如何猜出是本王?”忍了如此之久,终于还是受不住过来了。
叶未言沉吟了半晌,方道“能在黑暗中这般灼目耀眼的,非王爷莫属了。”
“小嘴真甜。”他又朝她贴近几分,享受着她柔软的身子窝在自己怀里的感觉“可是能给本王尝尝?”
这幺有礼的耍流氓,于她选择,说‘好’显得不矜持,说‘不好’又显得不浪漫,叶未言深吸一口他的气味后转身面对他,小手轻轻地攥住他的衣襟阖上眼眸,蓦地柔软的唇便压了上来,夹杂着熟悉的味道。
在她主动张开小嘴让自己的舌头伸进去时,李修谨咬住她的唇轻笑,翻身压上去,吮吸缠绕住她舌尖上沁出的甜水,她亦回应舔着他,贪婪地索取对方的甜味,两人的津液在口中交织混合,发出啧啧啧的水声……
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鼻尖满沁她的馨香,李修谨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紧些,想将她整个人揉入自己的身体里,薄唇轻吐出低哑温柔的声音“三日后你便是本王的了。”
叶未言困难的从他的胸膛中仰起小脸,说着不合时宜的话“听说新婚之前男女是不能见面的,否则会不吉利。”
“屋里黑灯瞎火的,本王可看不清你的样子。”
“其实我也是。”她眨眨眼盯着他模糊不清的轮廓,随后纤弱无骨的小手在黑暗中抚上他的俊脸,指间仔细轻抚过薄唇鼻梁眼眸,最后找到那颗孤单的泪痣,脑海便渐渐浮现出他的模样,光是想象便觉得好看得紧,只是这样的男人,前世却过得尤为凄惨。
叶未言止不住问道“王爷,你可知自个儿是孤星入命?”
李修谨犹如猫一般乖乖任她抚摸,现下她话一出,他的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你从哪儿听来的胡话?”
谣言才生出便被他压了下去,而那奉李修宏之命散步谣言的道士,亦绝了性命。
前世也只是前世,她并不会受到影响,安抚道“别紧张,我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替王爷改命。”
“哦?”他的俊脸上持怀疑之色。
叶未言一本正经“娶我是唯一的办法。”
李修谨深谙的眼眸挂上浅笑“如此说来,本王是找到了一个宝贝?”
她臭不要脸道“还是个大大的宝贝。”
显少有人能在简单的三两句间让他释怀,李修谨禁不住朗朗笑出声来,伸手准确的挠上她的腰间,熟稔的打招呼“王婆你近来可好啊?”
“哈哈哈…别闹我…”叶未言忙扭动身子逃避他恶作剧的手指“人家很快就是王妃啦!”
闹够了,李修谨收紧双臂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小小的身体全身上下分明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却是柔软如云又清香淡染,这般搂着恐担心留不住她。思此,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顶上,心里愈发热切的想要早日把她娶回王府去,睡着时夜夜抱住软软的身子……
大婚之日在千呼万唤下终于到来。
才刚上三更天,一桶桶热水便被擡进了叶未言的闺房,人睡得迷迷糊糊间被按进倒满水的大桶里搓洗,沐浴完便是各种忙活,开脸,换嫁衣,梳妆,盘发髻。
全都弄好了叶未言终于清醒一些,她透过铜镜看自己的妆容,五官精致了不少,这个世界的化妆技术比想象中的好很多,美得有些不像她了。
“二小姐这一打扮,可真是妙啊,我老婆子伺候了这幺多新娘子,就数你最好看!”帮她梳新娘妆的婆子嘴里是赞叹不断,帮她将珠花和金步摇戴好后,不禁又多看了几眼才将喜帕盖上。
在前厅拜别了一众从未见过的一众族中长辈后,鞭炮声响起,叶未言被扶出门上了花轿,接着便是十里长街晃悠。
“新娘子出轿咯!”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叶未言的袖子就被一名五六岁的幼女微拉了三下,然后喜娘才把她扶出去。
这古代婚礼比现代婚礼更令人觉得繁杂,赞礼者唱了三个来回升拜,方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坐在铺着鸳鸯红褥的床榻上,等李修谨来掀盖头,下面坐着的莲子桂圆等象征吉利的东西,搁得她屁股又痛又麻的,坐轿子已经难受得紧,还要受这般折磨,确定那些仆妇们都出去后,叶未言赶忙站起来揉了揉坐久了变得麻木的小屁屁。
新房里安安静静的,整座王府大院却热闹极了,大小官员名门商贾,寒暄的寒暄,恭喜的恭喜,也都暗自感概着,即使是个傻的能嫁得好也够让人羡慕得紧。
李修谨常年冻住的表情终于有了些松动,不过时间一久,便有些不耐起来,他一旦冷下脸,那些嬉笑着要闹洞房的人都乖乖噤声喝酒,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身离开。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的时候,叶未言赶紧坐下去,身子正得不能再正了,说实话,她还是有一丁点儿紧张的。
李修谨关上门后大步的走到叶未言面前,伸手就要掀喜帕,突然一顿,方才去拿桌上的秤杆挑起。
蓦然间,李修谨的喜服加身的模样就那般映入她的眼帘,红色镶金边的锦袍,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笑如弯月的耀眼美眸,宛如一块由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
叶未言呼吸一窒,擡眸定定的看着他。
李修谨不明所以的问道“怎幺好端端的发起呆来?”
叶未言回神后甜甜的展颜而笑,丝毫不掩饰心里的想法“王爷可真好看!”
“咳…”他以咳嗽来掩饰自己的难为情,即使不喜被人赞作‘好看’,他仍会为她的所言感到欢心,随后转身端来酒杯,先与她喝个交杯酒。
未剪红烛在暧昧氤氲的新房燃得一室明亮…
这是他们两个月来,第一次清楚的看见对方的模样。他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漂亮的眸子如星辰般闪亮,直盯着她移不开眼,随后捧住那张小脸,吻上柔软如棉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