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三人成桌,夏子清与叶未言并肩而坐,而林森则孤零坐在对面。
这是叶未言获得自由后吃的第一顿饭,当她走出房间见到林森后,各种阴谋论都设想出来了。
有夏子清在的餐桌向来是比较安静的,林森投箸小心翼翼的夹起一根青菜,擡眸时不经意对上叶未言的怒目,手一抖,青菜落回盘里。
夏子清盯着那根菜,眉头锁在一起,淡淡瞥了他一眼。
简直要死,林森屏住呼吸,对准那根菜再次夹去,哪知越急越容易出错,小小的青菜好像会溜似的,一次次从他的筷子中掉下去。
叶未言实在看不下眼,伸手轻松就把菜夹到他碗里。
谢谢!林森用唇语朝她道了声谢,同时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叶未言却不大想搭理他,面无表情的继续吃饭。
她刚才瞪他,就觉得他假的很,表面看来对她假扮夏子远的女朋友一事没有意见,暗地里却和夏子清联手绑架她,直到吃饭前到现在,居然还一脸若无其事。
林森可能也意识到自己不受待见,勾起的嘴角一下僵在那。
说来冤枉,绑架一事和他根本没有关系,他刚好是夏子清的秘书而已,离开酒店来到这湖边别墅其实也非他所愿。说好的出国,哪知车子开着开着就歪了道,他也是被拐来的。
后来才渐渐明白,夏子清是故意不让他见夏子远,腹黑着呢!
林森无奈转眸时收到夏子清‘关爱’的眼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正色。
夏子清静默地注视了他几秒钟,随即把自己的碗移到叶未言面前,没什幺,就是想她帮忙夹菜。
可是叶未言一下没能理解,咬着筷子看看他又看看他碗里的饭菜,紧接着不客气的把他碗里的牛肉夹进自己嘴里,边吃边点头“谢谢啊!”
哎哟,作为旁观者的林森扶额,这姑娘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
夏子清觉得意外的扬了扬唇,这是第一次,到了自己碗里的肉还能被夹走。
叶未言在他含笑的怪异眸光中寒毛立起,补偿性的快速夹了几样菜给他,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很好,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眼神看我,怪渗人的。”
明明是温柔带笑的眼神她却说渗人。夏子清为此怔了片刻,又蓦然轻笑,她确实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他动筷的下一秒,餐桌上的气氛再次凝静,叶未言觉得莫名其妙的抿嘴,他们吃个饭怎幺就成了哑巴?
午后的无聊时光,叶未言抱着膝盖坐在露台的沙滩椅上,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发呆,有湖又有山,这里确实是个适合度假的好地方,只是自己过来的方式不对。
夏子清刚忙完进来,见到她坐在外面并没有过去打扰,微微扬唇后在床上躺好,他有严重的失眠症,但是非常奇怪,躺在有她味道的枕被里就会睡得很沉。
叶未言听到些许动静,回头看到床上拱起的人形后,起身走过去,悠悠道“我肚子痛。”
蓦地,夏子清掀开眼皮,似乎很懂“痛经?”
“嗯”她点头,而他坐起身,手足无措“怎幺办?”
叶未言想了想,道“我需要热水袋或是暖宫贴。”
“进被窝来。”山中别墅没有这些东西,夏子清能做的就是抱着她,待叶未言在他怀里窝好,他才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森的手机,吩咐随时待命的他前去购物“买热水袋…嗯…还有暖宫贴…痛经是不是要喝红糖水?”
电话那头的林森顿时无语,鬼知道。
紧接着痛经的正主代答道“没用,最好有止痛药。”
“记得买止痛药。”夏子清对林森说了一遍后挂断电话,把叶未言抱紧。
“如果不是痛得不行,我才不会乖乖给你抱。”叶未言郁闷的嘟囔着,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安然闭上眼睛。
这幺说就是原谅他咯?夏子清俊眉下的那双星眸深深的凝了她一眼,宠溺一笑,吻了吻她的发顶跟着入梦去……
微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叠叠的波纹,林森正乘着小船在湖中央悠闲垂钓,好不舒畅。而旁边的小船上,叶未言与夏子清盘腿而坐,甜甜蜜蜜的下象棋。
“你是不是让着我了?”叶未言下一步着棋吃掉他的帅后,便越来越心虚,她还是新手上路,却连连将他击败。
夏子清优雅的抿了口柠檬水,淡笑道“你很聪明,学什幺都快。”
又夸她?叶未言隐隐觉得不对劲“胜方的奖励是什幺来着?”
他嘴角上那抹笑深上几分“我输了,给你亲一口,你输了,给我亲一口,来吧,你赢我四局,索性四舍五入给你亲五次。”
夏子清凑过俊脸时顺便闭上眼眸,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他是不是有意的?”叶未言扭头看向垂钓的林森,妯娌之间开始了默契的眼神交流。
从未见过如此无害的夏子清,向来不喜欢凑热闹的林森顿时玩心大起,把刚钓上来的鱼交给她,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他的脸。
她秒懂的点点头,捂嘴暗笑了一会儿,抓起鱼往夏子清的脸上怼去。
脸颊上传来湿凉意,夏子清笑得尤为宠溺“你的吻真咸湿。”
睁开眼眸,一张翕动的鱼嘴在他眼前放大,随后叶未言与林森的大笑在蓝空下震响。
见他一时怔愣,叶未言挑眉道“看来你很享受嘛,这幺余韵悠长。”
他岂容她如此践踏,没待她反应,夏子清扑过去将她压在身下,夺过她手中的鱼随手一丢拍打在林森身上,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想回味的可不是一条鱼的吻。”说完重重的吻上那两瓣渴望已久的红唇。
不顾旁人在看,像是要把她吞进肚子里,啃噬凌虐她娇嫩的唇瓣,更是大肆闯入小嘴里勾住她的丁香小舌进行长久的缠绵。
光是吻还不够,他的手已经从她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揉弄着一方柔软揉搓变形。不够,还是不够…夏子清的身体在叫嚣着,身下的涨疼早已按捺不住想进入她的体内冲撞。心跳加速到仿佛心脏要从口腔中越出的程度,十分有力地砰砰跳着,他想要她。
两人的身体都在发烫,叶未言低吟了两声,放松身子任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肌肤上游移挑逗。
气氛正浓时,夏子清蓦地想起她还在月事中,坐起身丢下一句“我有事,晚上不回来了。”便跳下水落荒而逃。
叶未言双唇红肿,眼神迷茫,看着他游远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自己是否早该告诉他大姨妈已走一事?
冲完澡坐上车后,夏子清在司机疑惑的目光下扯开刚系好的领带,靠在椅背上闭目,一想起她就失控,既然吃不了还是趁早逃离的好。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直视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淡淡道“去大院。”
司机一肌肉大汉突然就赧了脸,回神看向前方,发动车子离开。
在国外?
夏子远皱着眉,手里拿的是手下不久前查到的资料,上面是林森出国时的航班记录。
军人除了公务,禁止个人原因出国,他固定是无法再见到他了。夏子远红着眼,双手握拳,手背上的青筋已经凸起。
突然,车窗被人敲响。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人后,他冷静下来,打开车门走出去。
“到家了怎幺不进去?”夏子清从另一辆车上走出来,轻声问道。
“在等大哥呢!”夏子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跟在他身后走进大院。
大院一周一次的晚餐,不仅夏家人,林家除了林森也算聚齐了。
林家与夏家是世交,原本住在一个大院里,后来年轻一辈的搬了出去,剩下两个老爷子住在这里,林老爷子去世后,也就剩夏老爷子一人。为了不让老爷子感觉寂寞,每隔一周两家人便会聚一次。
依然是寂静无声的晚餐,众人各吃各的,谁都没有打搅谁。
晚餐结束后夏子清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大院住下,后天他的休假就要结束,老爷子以此为借口留下他聊了好一会儿。
喝茶空档,老爷子发现夏子远满脸忧郁,便向他问道“怎幺没带那女娃儿回来?”
原以为他已经忘了叶未言一事,未料在今晚结束之前他又问起,气氛突然冷凝……
夏子清依然浅浅的勾起嘴角,手指却紧紧地捏着茶杯。
在旁,夏子远动了动手指,笑道“她有事不能来。”
原本热闹的酒店,不仅少了该有的琴声,就连在房间等他的林森也不在了。
老爷子自嘲“得了,一定是我这老头儿太无趣,她不想来。”
夏子远急忙解释道“爷爷您可别多想了,她是真的有事。”
夏子远说谎的时候有一个小习惯,就是翘起尾指,老爷子从小看他长大,比谁都清楚,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明白那女人有什幺好?”林丠哲小声嘟囔起来。
坐在他身旁的夏子晏耳尖地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在暗里踢了他一脚,快速撇了一眼夏子清。林丠哲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发现夏子清正温柔的凝着自己,他咽了咽口水低头不敢再乱说话。
好奇心害死猫,自己一时冲动查了夏子清,之后便过上了提心吊胆的生活,就担心叶未言对他吹枕头风,道出他们做过的那些事。
夏老爷子转而又看向林氏夫妇“林森怎幺也不见来了?”
任丹梅撇了一眼正在苦笑的夏子远,突然乱了心神,插嘴道“这不在前阵子被子清派去公干了吗?”
夏子清云淡风轻道“老爷子若是想他了,我可以命他立刻飞回来。”
“当然是工作重要。”夏老爷子咕哝了一声便作沉默,众人亦不敢再多吭一声。
夏子清在这奇诡的气氛中站起身,同时伸手从茶几上捏起一块甜点,说道“你们聊,我回房休息。”
夏子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灌了一口热茶壮胆,起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