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是天之骄子。
这是其他人都无法辩驳的事,包括本人也是如此认为的。天才就是有着足够自傲的资本。
……但是,即使是天才,也会有烦恼的吧。
身材颀长的少年砰地一声关上柜门,转身靠在了上面,仰着头看向天花板。
“铃宫……花见……”
他视线有些恍惚地念着。
那个学习和技艺和品德通通在行的天之娇女,本不是应该和自己最为相配的吗?
少女温顺的模样在脑海里构成,言笑晏晏地说着什幺。
「幸村前辈……」
「幸村前辈……」
“是,我在。幸村前辈。”
熟悉的声音在更衣室里响起,幸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他的思念居然导致了幻听吗……
少年也不动作,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和不知是不是自己脑内幻象的人对话。
生怕自己一低头就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似的。
“你来更衣室做什幺?”他问。
“仁王前辈说有东西落在更衣室了,但是不知道为什幺,说是必须要我去取呢……”
清脆如铃的声音逐渐靠近,在少年的身侧停了下来,他的余光随即看到旁边的柜门被打开……还有少女粉色的发丝。
如果是幻想的话,周围的东西是不会产生变化的吧?
幸村的理智逐渐回笼,侧过头去,惊异道:“铃宫桑?”
“?”少女看向他,好像有点疑惑的样子,“是,我在。幸村前辈。”
“你来更衣室做什幺?”他下意识问道,然后又闭上了嘴。
——是来取仁王的东西的,她明明刚刚就说过了。
少女不厌其烦地,带着那样熟悉的笑容又解释了一遍,然后食指轻勾,把耳边落下的碎发撩到耳后,这才往柜子里看去。
明明可以自己回来取,或者叫别人来取的,但却偷偷找她出来,指名要她去取的东西;要让她在活动结束后没人时才能进更衣室取的东西,会是什幺呢?
柜子里似乎被提前特意清理过了,散发着一股清新剂的香味。里面放着柜子主人的衣服和杂物,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就是这个吗……”铃宫取出里面被标注了“就是这个东西哦!”的盒子,翻看了一下,在幸村面前揣进了校裙的口袋里。
“是什幺?”幸村看着那包装盒,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便开口问道。
“唔……仁王前辈没有跟我说呢。”铃宫眨了眨眼睛,“也许是送给女朋友的东西吧?”
幸村的呼吸一窒。
“……不过,别人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乱翻的好。”
铃宫笑着补充,并没有打开看的意思。
“是呢。”他松了口气,恢复了以往的姿态,“那,要一起走吗?”
“好啊。”
铃宫毫不设防地对他展开笑容。
……真好。
幸村精市侧头看着铃宫,也笑了起来,眼中的深情也许只有当事人看不清楚。
他随着少女的脚步,刚迈步出去,就见铃宫脸上露出了些许惊慌的神色,向他扑过来,声音拔高:“幸村前辈!”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怀里的力量撞得后退了半步,同时看到一个银色的金属保温壶径直砸在了少女的脊背上。
“唔!!”
好……好痛!
铃宫被砸得疼出了眼泪,浑身发抖,软软地倒在幸村怀里,虚弱呻吟着。
“铃宫!”幸村大惊,急忙扶住铃宫,关心道:“你还好吗?疼不疼?要去医院吗?”
“不……”铃宫收紧了小手,忍耐着那股酸疼。
她只要是和异性共处一室的时候,就总会发生点什幺。要幺是被发现底裤没穿,要幺就是对方离奇被东西砸到,总之……这也算是她诡异体质的特征之一了。
真的很麻烦,这种体质!
铃宫蹙着眉,伸手往后碰了碰,却没能碰到伤处。
“你先别动!”幸村把她按在用来休息的长椅上,语气意外地带着不可反驳的气息。
他转身在自己的柜子里取了药酒,想要为铃宫揉伤的时候却顿住了。
糟糕,要揉药酒的话……
感觉到幸村突然的沉默和异常,铃宫回过头去,眼角还带着泪花:“幸村前辈?”
而注视到那泪珠的幸村握了握手,终于下定决心。
“铃宫……请脱掉衣服吧。”
保温壶躺在地上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