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芙一共做了三十个,三家一家五个,现在还剩下一半,其中从盒子里拿出来的两个已经瘪了,奶油漏了出来,她留下来自己吃。还有13个泡芙,她想了想,给自己又留了一个,剩下的她找了个大点的盒子都装起来。
毕竟是一墙之隔的邻居,这房间的隔音又不是特别好,她多客气些总没问题,毕竟她初来乍到,带来的麻烦隔壁可能是受害最深的。虽然在日本呆了这些年,有些习惯改了,但毕竟成长环境不一样,有些习惯还是改不过来,比如打电话的时候不自觉声音就会变大。
……谁晓得霓虹的建筑隔音都这幺差啊……想公放放歌都调整不好音量大小。
总之,抱着或多或少的心思,她又从家里翻出一些从中国带来的小物件,跟泡芙、手帕一起装在一个A4纸大小的礼品盒里,然后才按响了隔壁的门铃。
门铃骤然响起的时候,她听见屋子里好像有什幺东西重重砸在地上,随后就悄无声息好像刚才并未有声音,听到的都是幻觉。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同样也就没有开门声。
她偏偏头,有点疑惑地又按了一下门铃。
“叮——铃——”的声音穿透门,在寂静的环境里清楚可闻。
“叮——铃——”第三声。
明明房间里有人……是有事不能出来吗?
她又等了一会,决定还是不等了。“您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Feng Xixi,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话没说完。
“当”这是锁扣的声音。
“啪”门开了。
本想说完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走的冯希西愣在原地,剩下的话语被突然打开的门堵在喉咙里,然后随风而散。
开门的应该是个穿着连帽衫宽松裤子的男孩,她没法确定性别只能从对方弯着腰低着头还能比她高一些的身高来判断。帽子严严实实遮住了他的脑袋,而口罩又遮去了他的半张脸,只漏出一双浮肿还带着大大黑眼圈的眼睛和颊边的黑色碎发。他一直低着头,但是又不是看她,而是盯着地上不知道哪个点,语气飞快而紧张的说道:“谢谢,我是入江,以后多多关照。”说完浅浅的鞠了个躬。
声音有点哑,但是声线清澈干净,又由于日语的腔调,给人感觉一是年龄不大,二是特别温和,软绵绵的。
“啊,以后请多多关照。”冯希西条件反射地小小的鞠了个躬,把东西递给对方,然后就见男孩跟被火烧了一样,手快速接过盒子,仓促的回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接着下一秒就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仿佛门外站着的是洪水猛兽,而不是一个可爱漂亮还带着礼物来的邻居小仙女。
心里觉得自己是仙女的猛兽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穿着宽松卫衣,但下身只穿了个四角平裤的背影,下一秒就被关门所带起的风与声音逼着往后缩了缩脖子。
所以?这是?被讨厌了?
小仙女觉得自己好无辜。
而且听声音感觉是个学生?高中生吗?
接着门内又传出来不知什幺东西撞到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Emmmm……日本的男孩就是这样捉摸不透吗。喜欢不穿裤子,喜欢把脸遮严。她眨眨眼,内心打着哈哈哈哈哈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没什幺事,她就洗了个澡早早上床开始研究手机了。
日本的运营商很烦人,号码跟手机绑定的,因此她只好拜托学长帮她新买了个手机。还好新旧手机之间转移数据很方便,划拉两下就只用等待数据更新完了。
一时想不起来还要做什幺事,她翻了个滚,开始想房东是个什幺样的人,接着又猜隔壁的男生是不是高中生,是的话为什幺不上学,一想到学校,她又想起大学里的学长学妹,有的回国了有的留在日本也有的去美国继续深造……
杂七杂八地想了很多,然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有轻轻地说话声传来。
冯希西后背一凉。
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晚上十一点。四周很安静,因此这细碎时隐时现的说话声才能被她捕捉到。她屏住呼吸,接着就意识到这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是在讲电话吗?她想着,下一秒她觉得不对劲,说话声停止了,然后是一声呻吟。
吮吸声,舔舐声,期间夹杂着呻吟声和喘息声。
她没法确定是邻居发出的声音还是他在看的深夜成人档节目。冯希西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听了一会隔壁一直没有停,于是怀着一种好奇刺激激动忐忑不安又带着一种恶心的复杂心情,她悄悄下床,从桌子上拿起才买的玻璃杯,学着电视剧演的那样,把玻璃杯一段贴着墙壁,一端贴着耳朵。
……什幺也听不到。她能听见耳膜里自己紧张地血液涌动的声音,听见墙壁里管道的嗡鸣,听见空调规律地低沉地轰响,还有指甲不小心刮到玻璃杯清脆的一声响,但是却听不见隔壁任何声音,就连之前听到的喘息仿佛也成了幻觉。
哈哈哈也是嘛,怎幺可能真的能听到啊。
她松了口气,感觉内心平静了许多,又觉得自己这样非常可笑,都是成年人了为什幺要做这样幼稚的事情。
然而就在她准备拿开玻璃杯的时候,一声清楚地说话声从玻璃杯里传了过来。
“啊,还不够吗,真是贪心的家伙啊。”
接着又是一阵舔东西的声音。
隔壁在做什幺!
她吓得一抖,杯子掉到了床上,她赶紧把杯子归到原位,自己从床上滚下来,坐在地板上,眼神复杂地盯着床边的那堵墙,好像这样盯着就能让目光穿过这堵墙,看到邻居究竟在做什幺。
通过设备播放出来的声音和真实说话的声音是有区别的,因此她基本能确定对方不是在看什幺深夜档节目。那如果不是深夜档节目,难道是女朋友来了?她的脑子里立刻脑补出了某些黄色废料。但是并没有听到女生的声音啊,而且对方好像是一直在舔什幺东西,发出了类似吸面条之类很夸张的声音。
难道在自x?
现在的男孩子哦。
她有点欲哭无泪。知道男孩子自己抚慰自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下午才知道对方的名字,晚上就发现对方在自X,而且是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而且这声音还夸张到让人听见,实在是,实在是十分尴尬又微妙的奇怪。
毕竟,那个男生的声音真好听,喘息跟呻吟真的是十分动听勾人及骚气。
冯希西坐在床边地毯上,连自己的手机也顾不上看了。非常尴尬地听着隔壁若隐若现地说话声,然后静寂,过一会又是说话声或者低笑声,偶尔是长时间的喘息呻吟,接着又变成说话,然后又归于静寂。这段时间非常漫长,等到隔壁已经很久没有声音了,她才一脸看破红尘的样子上了床,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有说话声,难道是在打电话吗。所以是电话PLAY吗?
霓虹,真是一个隔音不好又开放的国家啊。
这是她入睡前最后的想法。
她也不敢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