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丝萝姊姊吗?」念菊怔怔地望着长廊尽头一闪而过的紫色身影,「也得是这样的绝色,才有机会进入皇宫爬上龙床。」
莲芝却是摇摇头,「有什么好羡慕的?皇宫那样的险地,侍奉的又是九五至尊,成或不成,最后都是一死。」
「也是。」念菊光想像就害怕,「要是我才不去呢,锦衣玉食哪比得上性命重要?」
「妳以为她有得选吗?」莲芝轻叹,「只盼她这一入宫,此后便不需再有姝阁存于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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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明的灯火从房内流泻而出,书案旁,窗上人影随着摇曳的烛火轻晃。丝萝站在门外盯着那片模糊的影子出神良久,便听一道冷冽女声从屋内传来:
「还要站在那里多久?有话要说便进来吧。」
丝萝推门而入,已换上寝衣的执昙仍坐在书案前写东西,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桌上堆满了三大叠卷宗,身为姝阁阁主,为处理繁杂公务一宿未眠是常有的事。
然而丝萝还是不以为然地轻嗤了一声。
这么用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准备考秀才呢。可即便是贵为阁主的她,抑或是即将进宫看似荣宠无限的她,这姝阁里的所有女子,都只是用身子献媚来报灭国之恨的……可怜人罢了。
「明日就要进宫,妳不尽早休息养足精神,这么晚了又到这里来作甚?」听到她的轻哼,执昙终于放下笔,皱起眉头望着她淡淡问道。
「正是明日要进宫,今晚才会来此处。」丝萝讽刺地勾了勾唇角,擡手行了个大礼,「若没有师傅多年的教诲,又如何有今天的丝萝?丝萝即将学满出师,特来叩谢师恩。」
执昙安静地望着她那双仿佛能蛊惑人心的琥珀色眸子,半晌,复又重新提起笔,边继续工作边平静说道:「妳的心意为师明白了,回去吧。」
「妳真明白?」丝萝走到书案前,故作无谓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松动,「妳真明白我的心?」
执昙执笔的手顿了顿,但很快又如常地继续写信,并没打算回应她。
丝萝倏地倾身上前,用丹凤花染过的朱红指尖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正视她。
「执昙,我最后再问妳一遍,妳真的舍得吗?」她的朱唇贴在她的耳畔,湿热的气息极尽挑逗,可语调中还是泄漏了她的害怕不安。
执昙闭上眼,睫毛轻颤,「妳我都没有资格谈舍得不舍得。」
丝萝缓缓地直起身,唇边笑容凄凉,「不是有没有资格,而是愿不愿意。」
她没等执昙回应,或者根本就晓得她不会回应,换了副神情绕至执昙后方,将唇贴着她的颈子懒懒地开口:「在入宫之前,师傅可要在这最后一夜验收徒儿这些年来的成果?若是上了龙床不够骚不够浪,没能让皇上欲仙欲死,那岂不是丢了师父的脸?」
她的嗓音低沉柔媚,三分娇柔五分蛊惑,轻易就能挑起男人藏在最深处的欲望。
这一切都是她教的,都是她手把手教予她的。
细致的颈部肌肤在碰上她带着暖意的唇时,立刻泛起了一阵战栗。尽管如此,执昙仍是一动也不动,仿佛只当她是个无理取闹小儿。
「玩够了没?」她沉声开口,嗓音里有着隐忍,「别逼我把妳扔出去。」
「哦?可徒儿怎么觉得师傅最后会求我留在这里呢?」丝萝轻笑着,纤指从她宽敞的衣襟滑了进去,隔着肚兜握住她的绵软缓缓地搓揉着,「毕竟我一直都让妳那么快乐。」